對於那些心懷鬼胎者,我沒有半會憐意。尤其是現在,當自己的生死皆懸一線。
林中又有些動靜,但更多的,仍是沉寂!
“有趣的丫頭,要動手又何必先行告戒!”
“嗡”聲作響,一道殘陽自淩烈手中那幾乎於漆黑的刀鞘中躍出,淩烈身形殿動如離弦之劍向林中躍去,刀光閃動間,血色飛舞!
與此同時,陵姨弓步彎腰,雙手虛拉成開弓狀,放手之間,林中響起極輕的悶哼,隻得一半,便似被硬生生折斷,隻餘朵朵血花綻放夜色。
而我,淩波身法展開,身影翩遷如蝶舞,纏綿夢幻似一簾幽夢,勾魂奪魄!
一開始,那些被我們逼得隻顧四散逃命的烏和之眾,自不足懼,然而,當那些人發現怎麼逃隻會死得更快時,便有三三兩兩的人開始聯手。蟻多咬死象。何況那些困獸之鬥的臨死一擊。
他人怎麼樣,我是不知,可是我的身體,自當那穿胸一劍後,發生了太多的事,從來沒有認真休養過。
短時間的動手還好,時間一長,我的體力便有些不支!
右掌長袖一卷,拍飛幾點暗器,左手內勁一吐!斷送了一人性命。然而,背後,已聽得破空風聲,我卻是避之不及。
一聲金石踫撞之音。那道殘陽,在這如墨的夜色中,分然亮眼,就這麼突然出現我身後,為我擋了這凶險的攻擊。
淩烈!那個熟悉卻又陌生的男子,已躍到我身邊,與我背向而立。
我神情有些恍惚,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當初在安樂坊外,那人也是這般,突然出現,與我並肩。一如此刻!
“你……”
“血衣羅刹的徒弟,真是沒用!”因是背向,看不清那人的臉,便這毒舌,卻是熟悉之至!隻是如今,時移事易,人事全非。
“誰要你救!還不是拜你所賜!”我嘴裏也不示弱。如果不是當初此人偷襲得手,我哪有今日的狠狽!
“與我何幹?”
“你自己心知!” ……
嘴裏相互抵誨著,我們已背向而立,手上卻並未絲豪放鬆。或是為了較勁,我們仍不約而同的選擇先行出手。一如那夜!
本是陌生的兩人,此刻出手仿佛早已配合過上萬次般默楔十足,墨玉刀已在人群綻開朵朵血花,順道也護住我的空門。而我亦如是!
當最後一個伏擊者倒下時,我終是鬆了口氣,腳下一鏗鏘,已是脫力。
正要倒地的身形被人攔腰抱住。那人嘴裏仍嘀咕著:“真是沒用!”
我幾乎要炸起來:“忘塵!”
這般語氣,一如那以前老跟我鬥嘴的忘塵一般。
“什麼?”淩烈不明所以的看我一眼。
“放手,不知道男女授授不清!”
我暗笑自己太傻,此人早就忘記過往種種,怎麼可能是忘塵!
“我們……我們以前……”
淩烈略有遲疑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急急的追問:“以前什麼?”
“我們以前……一起練過嗎?為什麼如此熟悉彼此的出手?”淩烈眼中滿是困惑!
我也一愣!
或許記憶可以遺忘,真相或者淹沒於曆史。但存在過的,卻不會被抹殺,那些曾經的,真實的過往。
就算眼前這人忘記我又有什麼關係。以前我們曾經相愛,以後,未必不可以。
“那得問你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麼?”
他的記憶是因練功而忘,如果廢了他的武功,會不會就能想起?這樣的念頭不是沒有過,隻是,下不了手!
對於一個高手而言,突然功力全廢,形同廢人,淩烈,能受得了嗎?
“還要打嗎?”
走出樹林,到了山崖邊歇息,望著同樣染上倦意的陵姨,我終是問出了聲。
“打?沒有看客,我們自己不提,誰敢胡言!”這話,是陵姨與衛逸的異口同聲。
“你們?”
我幾乎氣結!
這兩人的默契什麼時候這麼好過!
算了,能離開便好!“先離開吧!”我心裏總是隱隱不安。
對於衛逸的手段,我見識過很多,還有很多,我或者不知。所以不敢輕視。
然而下山的路,竟是一路無事,順利之極。
難道那些不入流的江湖客,便是衛逸的手段?不至於吧。
東方微白,一抹紅霞渲染了黎明的天空。
遠遠已望見山腳小鎮,清晨的風帶來了雞犬相聞的鄉間氣息。才自山中冷風秋月的蕭瑟中脫身。如而見到這寧靜的小鎮靜是恍如隔世。
心中恍惚,我這千裏奔波,似乎全然做了無用功,是那人,最終,放棄了?
我不知道,但,那也與我無關了!離開太子府的那一刻,與他的種種,已然盡棄。
“就些別過,後會有期!”
淩烈客套的話,一如江湖中人的慣有語氣。
“這麼急著回去,怕你的蕭三小姐等不及?”這酸溜溜的話,甚至不經大腦,便已脫口而出。
心裏卻忍不住苦笑:女子任性真情果然是不可理喻。我可以接受淩烈因忘記而傷我的事情,可關於蕭三,卻成了心中永遠的刺!
“蕭三?什麼蕭三蕭四?”
仔細打量著淩烈一頭霧水,不似作偽的模樣,心中有了某中猜想,嘴裏卻毫不放鬆:“那個被你借假斃救走的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