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瑕覺得自己飄起來了,在虛空中看著下麵,下麵是孟叔家,院子裏擺放、陳設依舊與記憶裏相同。
院子裏是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男人兩鬢蒼白,麵色灰暗,揚瑕看清了他的麵容,是駱長坤,另一個男人是孟政。
駱長坤黯淡一笑,問:“鎮定劑打過了嗎?這小孩……嚇我一跳。”
孟政點點頭,臉上似乎在揣摩什麼,沉默了片刻,說:“看來那些醫生說的不無道理,這孩子竟然有自虐傾向。”
揚瑕疑惑地看著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
隻聽駱長坤說:“還好我來了,我剛走進院子,就看見揚瑕正拿著美術刀往胳膊上比劃,看見我,臉上立刻露出驚慌的表情,往胳膊上劃……你說,是不是因為當年的事情他想起來……”
孟政搖頭,肯定地說道:“不會,如果會,就不會對我這樣了。”
揚瑕聽得渾身冰冷,他有那麼一瞬間視角變換,再一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躲在門口,捂著胳膊。
駱長坤神色猶豫,他說:“要不把他送到那裏,那裏安全些。”
孟政沒直接回答,模棱兩可道:“我再想想,畢竟……那裏人都不怎麼正常。”
揚瑕後退了幾步,又上了樓,走進房間,不受控製地躺在床上,躲進了被窩裏。
也就忽視了院子裏兩個男人的接下來的對話。
二人坐在長板凳上,不一會兒,駱長坤老淚縱橫,不禁掩麵,說:“唉,這小子從小命苦,都怪當時我氣急,忽視了橋上……”
孟政打斷他:“已經過去了,別想了,當時的事情誰能預料到……是我對不起他。”
二人之間氣氛又沉默起來。
……
一家醫院裏,醫院內出奇地人少,走廊、樓道、電梯以及客廳均空蕩蕩的。
醫院外停了三輛車,車裏若隱若現有幾個人影。
不一會兒,這家醫院三樓走廊出現一個人,穿著白大褂,這男子五官端正,身材端正而平寬,露在外麵的五根手指看起來幾乎一般長。
隻見他在一間房間站定,然後推門而入。
“吳醫生。”
房間內一個清冽得近乎冰冷的聲音響起。
吳立正看著屋內坐得和小時候一樣端正的青年,未言先笑,說:
“鄒公子和小時候一樣,還是這麼不苟言笑。”
鄒紀把平板電腦放在桌子旁,看著吳立正,平時內斂而低調的氣場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一反常態,變得強勢而極具壓迫力。
吳立正覺得有點站不住,雖然沒做什麼虧心事,但還是賠笑道:“您看,我來都來了,不得給病人看看,病人的身體要緊……”
他看鄒紀一副萬年冰山不化的態度,無論他怎麼說臉上都沒有一絲表情,不禁氣惱道:
“臭小子,怎麼也和你叔擺臉色?”
鄒紀已經麵無表情,聽到這句話沒有絲毫表示,反而說道:“當年我查揚家,找揚瑕的時候,您可是答應要幫我……可是我最後,一無所獲。”
他站起來,擋住吳立正看床上依舊睡的病人,他用很輕的聲音、慢吞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