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抬起眸子冷冷的看著劉婆子:“定是你這惡婆子起了什麼不好的心思,要挑撥我與二嬸的關係!”
徐歲寧伸出手指隨意在院子中指了幾個人“你們幾個將她給我打出去!”
端的是一副天真跋扈的樣子。
徐歲寧是定國公嫡女,雖然爹娘不在,但是院子中留下的人確是定國公夫人當時親手挑的,賣身契都攥在國公夫人手中,向來隻聽徐歲寧一個人的話。
這些人老早就看劉婆子不順眼,現下見自家主子都發話了,也不客氣,紛紛抄起手邊順手的東西就來打人。
定國公嫡女囂張跋扈是整個盛京都知道的,那婆子雖然仗著有二房撐腰,但是也不敢太過,隻能邊躲邊喊道:“七小姐!七小姐!老婆子我真是奉了二夫人的命令來了,哎呀!七小姐!您別走啊!”
徐歲寧下了最後的命令:“打出去。”
話落,由身旁的阿杳扶著走進屋子。
門一關,將鬧哄哄的聲音都隔絕在外。
門口的三腳高桌上擺放著精致的小獸香爐,獸口緩緩吐出清白的香霧,正是徐歲寧平日愛用的月麟香。
再往裏走,便是徐歲寧的床榻,床榻上掛了一排色澤豔麗的香包,她抬頭瞧了一眼,眉眼不自覺的跳了跳,實在沒眼繼續看下去,吩咐道:“都摘了。”
跟著進來的阿杳和阿落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震驚之色。
這一排香包可都是徐歲寧親手掛上去的,平日喜歡的不得了。
阿杳上前一步試探著問道:“小姐,您是說......”
徐歲寧坐在小榻上,胳膊杵在炕幾,用手撐著額頭,無奈的說道:“那些香包,四角各留下一個,其餘的都摘了吧。”
“是!”兩人連忙應聲,取了小凳子將香包摘了下去。
“小姐,您額頭上的傷,奴婢還是請大夫來瞧瞧吧!”摘完香包,阿杳回到徐歲寧身後,斟酌著說道:“剛剛您叫人將劉婆子打了出去,怕叫二夫人知道了會不好!”
徐歲寧冷笑一聲:“我話說的那樣明白,有什麼不好。”
她擺擺手:“我的傷無礙,你們下去吧。”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屋子中靜悄悄的隻剩下徐歲寧一個人,她慢慢抬起頭看著自己的手,盡管她已經竭力控製,但是那隻手仍在微微顫抖。
這隻手小巧白嫩,掌心與指腹軟軟,沒有她跟著那人學射箭時磨出來的繭子,也沒有後來被宮女刺殺時留下的疤痕。
這雙手的主人現下不過十三歲,正值妙齡,還未經曆過那些殘忍之事。
這是徐歲寧做夢都想回到的十三歲。
而她,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