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的身影消失之後,唐震才回過神來,說道:“你們覺得,這位江公子有沒有成算?”
唐宇眉頭一皺,都不知道該如何說,倒是高衝突然說道:“小侄覺得江公子應該有幾分把握。”
唐震一愣,驚訝地問道:“衝兒憑什麼做出這樣的判斷?”
高衝小聲說道:“我聽手下的人打探來的消息,江公子把破落彭家的那個鈴鐺弄到手了。”
“彭家的鈴鐺?”唐震和唐宇二人都是一怔,他二人當然聽說過彭家出售家傳寶物的事情,不過他們都不太相信那東西是法器。因為曾經有過一個道士查看過,那人也是有些道行的,研究了好幾個時辰仍然一無所獲。
“那東西怎麼靠得住?”唐震顯然對這鈴鐺知之甚深,尤其當初那道士查看的時候,他就在一旁看著,自然不太相信。
高衝苦笑道:“侄兒原本也不太相信,不過,從賀東那裏聽來隻言片語,小侄倒是覺得,這鈴鐺恐怕真是一件寶物。姑父以前說的那名道士,恐怕道行不夠,無法發現鈴鐺的妙用。”
唐宇也點頭說道:“李家突然換了拍賣物品,想來那東西就是落在了江公子手裏,算算時間,恰好是一個月前我和表弟在賀府與他見麵之時。他當時定了一月之期,莫非就是因為這個鈴鐺的緣故?”
唐震一聽,也覺得推斷有道理,點頭道:“如果鈴鐺真是寶物,那就好了。有此寶之助,希望能解決這處凶地,要不然再有幾十年,不說這城主府,恐怕整個臨賀城都要遭殃了。”
唐宇也有些擔憂地點了點頭,他是這裏的繼承人,幾十年後正是他當權的時候,不解決這處地方他以後恐怕會寢食難安了。
高衝見氣氛有些沉重,說道:“姑父,表哥,咱們還是在前邊的聽雨軒等消息吧。那裏也能望到這邊的情景,如此有情況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也好。”唐震點了點頭,與二人去了數十丈外,建造在一處假山上的亭子裏,居高臨下地看著南院的情形。
江明緩緩步入陰氣環繞的區域,速度雖然並不快,但他沒有任何遲疑,一路行來,沒過多久,倒也到了南院的入門口處。
這裏本來是城主府的四大主院之一,修建得極為講究,但如今院門口已經破敗,入口處的石製門扉竟然像是經曆了千年一般,風化腐蝕得極為厲害。
江明看在眼裏,眉頭輕輕一皺,他早就聽說陰氣重的地方,即使石頭也會加速風化,如今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他正在打算邁步入門,破敗的石門上方,竟然突然湧出一股黑氣,黑氣翻湧中,凝聚出一個伸著出舌頭的猙獰頭顱,貪婪地望著江明。
江明剛剛舉起的腳步頓時凝滯,他雖然修為有成,但這種鬼怪之物還是第一次見到,猛然間還是嚇了一大跳。
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平靜,冷然說道:“一隻吊死鬼罷了,也敢出來刺眼。”
他話音一落,吊死鬼就森然說道:“好幾年沒有吃到新鮮的血食了,小子趕快進來,再踏進兩步。”
江明聞言一怔,低頭在地麵查看起來,突然發現院門口處,竟然有一道玄奧的紋路,他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南院厲鬼無法外出,是因為有這樣一道紋陣禁錮。
他回想起唐宇早前給他說過的詳細資料,知道這是最初玄鬆觀老觀主,借助觀中典籍,繪製出來的一道禁陣。其實老觀主本人都不知道這禁陣有沒有作用,但當時驅鬼失敗後,他就糾集座下七名弟子,趕工一月,趁著厲鬼被他受傷未複的時機,刻下了這一道環繞整個南院的大型陣紋。
江明有些佩服地說道:“玄鬆觀的傳承果然不一般,此事之後定要去玄鬆觀一趟,借閱觀中典籍。”
“小子,你不敢進來了麼?”吊死鬼又一次陰森森地說道。
江明抬頭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說道:“裝神弄鬼。”
這吊死鬼說話的聲音,並不是從嘴裏傳出來的,因為他還保持著死時的形狀,舌頭伸得老長,哪裏能發出聲音?顯然是通過其他方式,比如黑霧籠罩中的某個部位在說話。如果不知內情的人見了,定然會被嚇一大跳。
但江明心思通透,一眼就看出端倪,自然不用害怕。
江明伸手打出一道符錄,一道清光擊在翻湧的黑氣上,竟然像是幹柴遇上烈火,就像燃燒一般,黑霧在清光之下激烈的翻滾起來,越滾越少,最後化作一聲慘叫,一道黑影倉皇離開院門,朝著陰霧深處遁去。
江明也沒有追趕,而是輕輕搖了搖頭,這樣一隻小鬼,對他來說沒有太大威脅,剛才打出的符錄,隻是最普通黃低繪製出的清心符而已。
這清心符嚴格來說,並非用於驅邪,而是用在自己人身上提神的。但它一遇到邪氣,也能發揮一定的驅邪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