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浩狐疑地望著他,想從賀東臉上看出什麼端倪,賀東臉上確實能看出很多東西來,比如他現在臉上的擔憂就很假,但這假得理所當然,誰都知道李家與賀家不對付,前不久還有過一場衝突,賀東會為李從遠擔憂,那就怪了。
賀東的反應很正常,李從浩沒有發現任何不妥,於是冷然說道:“我要急著出去救人,你不要再阻攔我,否則……”
“否則又能怎麼樣?難道你要這裏跟我大打出手不成?”賀東嘿嘿冷笑,看了看李從浩身後的隨從,確實是李家的精銳之士,不過他身後的賀家眾人,也是賀家的精銳,真要打起來鹿死誰手還說不清楚。
“賀七,你不要欺人太甚。”李從浩臉色都青了,怒聲大喝一句。
“二位,這是做什麼呢?難道是想在城裏械鬥?這種事情最好還是不要發生的好。”一隊披著盔甲的執乾甲士從一條巷子裏跑了出來,為首之人是一名身穿黑甲的大漢,他的步伐不快,看起來很從容,但每踏出一步就是近丈之遠,雖然沒有跑,但速度卻不比身後的屬下慢。
賀東拱手說道:“原來是高大人到了。賀七可不敢冒犯禁令,在城門口與人械鬥。小子想要外出打獵,奈何李大死活不讓我過去,小子現在還糊塗著呢,不知李家什麼時候有了封鎖城門的資格了?”
說話間,高校尉已經到了近前,聞言看了李從浩一眼,淡然說道:“李大公子莫非真要替我城衛軍把守城門?不知你守住的城門,高某能不能通行?”
李從浩臉色鐵青地瞪了賀東一眼,對高校尉抱拳說道:“高大人誤會了,從浩哪敢行這種忤逆之事……”
賀東在這個時候質問道:“那你為何攔住我,不讓我出城?若非你李從浩我自幼就認識,我還差一點以為這是城衛軍的意思,要實行禁城之令了。”
“你……不要血口噴人。”李從浩被賀東這麼一說,有些焦急起來,李家雖然是賀成的世家大族,但無論如何也不敢與官府公開對抗,這可是忤逆的大罪,借他幾個膽子都不敢承認這種事情。
賀東這個時候又收回了咄咄逼人的氣勢,笑著說道:“高大人也在這裏,那你就說清楚一點,以免高大人誤會。”
高校尉似笑非笑地看了賀東一眼,他已經看出來了,這雙方已經別上瞄頭,他帶人過來隻是為了讓雙方不至於當眾大打出手,但雙方之間想要爭鬥,他卻沒興趣替他們化解,甚至雙方真鬥個你死我活,他心裏反而會更舒暢。
高校尉神色淡淡地說道:“我不管你們誰是誰非,誰想攔誰的路。你們雙方在這裏一堵,百姓想要進出城門都不行了,這樣不好。這樣吧,大家到城外去,外麵地方寬敞,有什麼事情說清楚了,甚至想要當眾切磋一番也沒問題,本校正好為你們做個見證。”
李、賀二人都在心裏呸了一口,知道這高校尉一肚子壞水,二人相視一眼,又冷哼一別過頭來,顯然誰也不願意讓出路來。
高校尉很了解雙方的心結,說道:“你們也不用誰讓著誰,就混合著走吧,誰離城門近就先出去,不必分李家、賀家。”
說罷,他就帶頭走了出去,有他從中調和,雙方果然按他說的,不分家族地混合著走出了城門。
城門之外的一側,就是城北碼頭,地方十分寬敞。
三方人馬走出來後,又各自分開,與自己人站在一起。
高校尉看了李、賀二人一眼,說道:“你們也不必打馬虎眼,給我說說,為什麼大動幹戈,帶著這麼多人在這裏集結,別說去打獵捕魚。”
賀東嘿嘿一笑,搶先說道:“小子聽說李三有點麻煩,再怎麼說我也與他熟識,雖然分屬兩個家族,但這也算是有點緣分,所以帶著人馬出來想替他解圍。不想到了門口卻遇到李大,我還沒來得及表明態度,他就惡言相向,以至於小子把正事給忘了,隻想著找回場子。小子少不更事,讓高大人見笑了。”
高校尉聞言微微點頭,心裏消化著這個消息,李三有麻煩,麵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七公子若是少不更事,這臨賀城恐怕沒幾人可堪造就了。”
他又對李從浩說道:“你大概就是出來替你兄弟解圍的吧?既然賀七也是來幫忙的,你為何不領情,反而要惡語相向?”
李從浩臉色鐵青地說道:“高大人,賀七心裏什麼算盤我還不清楚嗎?他哪會安這種好心。”
高校尉有些失望起來,說道:“所以你就與賀七對峙,甚至想要大打出手,以至於把你家老七給忘了?不知你老子知道後,會不會痛心疾首呢?”
高校尉搖頭一歎,李從浩神色變化了一下,身後一名精壯男子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大少爺,救人要緊,不要再在這裏糾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