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天澈麵露訝色,猶豫片刻,卻隻捏指作劍在身前水平劃了個圓弧,於懾所散發的劍元便被阻隔在周身兩丈處,再難寸進。不斷有劍修自小院趕來習劍場,瞧見這一幕,和同門傳音交談。
約莫過了盞茶功夫,劍元顏色慢慢轉淡,到最後隻剩下幾不可查的一點淺銀,唯有地麵上不斷加多的劃痕證明著劍元的仍舊存在。
此刻於懾體內,劍元自丹田小劍發出,行完《一元成劍》周天,又回轉小劍,輪續不止。劍元所行路線穩定之後,也不再向體外四溢,於懾這才收回神識,睜開雙眼。
崔天澈散去屏障,看著眼前正一臉赧然望著四周弟子的於懾。
“對我出劍。”
於懾尚對耽誤了其他劍修修行感到有些慚愧,聽到眼前老者這句話,更是有些茫然。
崔天澈有些好笑,“在多想甚,習劍場自會派人來修複,至於弟子們,同在駐地,你們便是同門與袍澤,屁大點事何須掛在心上。全力施為便是,讓我看看你這劍元成色。”
“是啊,於師弟,也讓我們看看!”
“可別怕傷了崔長老!我們也是好奇得緊。”
聽到其他弟子的調笑聲與漸起的助威呐喊,於懾執劍起身,跟著崔天澈走到習劍場中央,向著散到四周的同門行了一禮,身形微弓,擺出驚蟄起手架勢。
“崔師伯,當心。”
站在遠處的崔天澈擺擺手,示意於懾趕快。
周圍清一弟子見於懾所用為清明劍訣,漸漸停下交談,目不轉睛盯著二人。
雲安劍驟然出鞘,磅礴的劍元隨於懾揮擊而出,化作一道巨大劍芒斬向崔天澈。崔天澈不緊不慢揮手橫掃而出,將其攔腰擊碎。於懾又是一記刺劍而至,正是穿雲。崔天澈亦是作劍指擊出穿雲,兩道劍元在半空中相撞,隻是略微停頓一刻,於懾所發出劍元便刺穿了崔天澈的劍元,繼續飛去,聲勢不減。崔天澈卻探手一握,竟是將劍元握在了手中,好似在掂量。
於懾見狀沒有繼續出劍,隻聽老者道:“我是該誇你別出心裁敢想敢做呢,還是該罵你初生牛犢肆意妄為?竟敢將兩種截然不同的劍元修法容納一身,你就不怕劍元透體搗爛你的氣脈?”
於懾收劍道:“弟子曾讀過造化老人所著《元論》一書,弟子另一法門為將法旋凝為劍形繼而凝練劍元,《一元成劍》與其雖所修方法不同,但彼此行元路線之間並無衝突,故而大膽一試,是有幾分莽撞,但也並不是全無把握以自身性命冒險。”
崔天澈捏碎手中劍元,道:“不錯,我剛才所用穿雲劍元總量與清一初入出元境弟子無異,你這融合劍元比清一劍元要銳。不過也莫要沾沾自喜,這次算是你好運,往後修行路上切記謹慎。”
於懾行禮:“弟子謹記。”
崔天澈看向一輪紛紛的弟子,“你等也勿要想著效仿,且不說有沒有其他劍元法門,縱是有,你們劍元法旋早已成型,劍元路線也早已定下,不可改弦易轍。努力修行便是,境界高低才是出劍強弱的關鍵。”
崔天澈說完便轉身回到議事堂前,年輕劍修們陸續過來與於懾搭話,所聊無非互相介紹之類,於懾也一一交談。很快習劍場又恢複了往日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