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拂曉,於懾就從短暫而無夢的睡眠中醒來。在小院另一側的盥洗室簡單洗漱完畢不久,小院便響起敲門聲。
於懾打開門一看,是帶著一臉爽朗笑容的修子辰。
“懾師弟,昨晚休息的可好?”
“勞修師兄掛念,還不錯。”於懾也是一笑。
“可還有事要辦?沒有的話便與我同去習劍場。”
於懾點點頭,回房佩上雲安劍與修子辰一同往習劍場而去。
習劍場上已有十餘年輕劍修,彼此之間相隔數丈,或打坐調息,或持劍操練。
清一劍派製式衣袍外服為淡青色,內衫則是純白綢緞所紡織,係腰為深青色,用於與劍璏相扣的同時也方便活動。除此之外袍子上再無其他裝飾,遠望而去純粹青白二色,如山漸青。
議事堂前一山羊胡老者負手而立,頭發斑白,身形筆直,修子辰領著於懾走到他身前。
“崔師伯。”修子辰稱道,一旁的於懾也同樣如此稱呼。
老者示意修子辰先行去修煉,繼而開口:“昨夜天問去西城頭換值時與我說了,你今日便試著凝練劍元,我會在旁為你護道。”
於懾恭敬行禮,隨即退到習劍場前端,找了個蒲團坐下,橫劍在膝。
儲物元器的原理與元界相似,內部是獨立於外界的一片空間,藉由元器所含元力維持,刻印上自身神念後即可認主,存取物件時僅需神念探入即可。於懾從腰間玉佩中取出《一元成劍》玉簡,開始習閱。
《一元成劍》是清一劍派的鎮派修行法,以淬元經由特定脈絡轉變為相較其他修行法所煉淬元流轉更快、破壞力更強的劍元,修煉大成後劍元一氣之內便可完成完整一周行功路線,這也是修行界所盛傳劍修“劍出人頭落”說法的緣由所在。
《劍元凝練觀識法》則是操縱淬元在法旋處凝練為劍形,淬元自劍柄流入劍尖流出,轉化為劍元,回到經絡完成周天循環。
二者相較,清一劍元迅捷而無形,觀識劍元則鋒銳無匹。於懾在選定哪一種作為自己的劍元凝練方向上有些犯難。
“啾啾——”於懾抬頭望去,但見兩隻灰褐的麻雀倏然落在議事堂前的槐樹上,其中一隻親昵地用喙輕輕蹭了蹭同伴的羽翼。一個大膽的構思在於懾腦中產生。
於懾略作調息,心神盡數沒入丹田。平和精純的淬元向著法旋彙聚,不斷擠壓。在於懾的心念操縱之下,法旋形狀慢慢改變,化作一柄三尺長的小劍。純白色的淬元不斷彙入劍中,轉化為銀色的劍元流淌而出。
感受到於懾身周散發而出與清一劍元迥乎不同的氣息,習劍場上的劍修們不約而同停下手中動作,將目光投向這位新來的門派先輩之子。
崔天澈亦是看著於懾,沒有作聲,他能感覺得到於懾所修功法屬於正統,不會對於懾的後續修行帶來不好的影響,隻是不免暗暗歎息於懾沒有選擇《一元成劍》,不過修行路畢竟是自己走的,對於懾的選擇他或者謝天問再或者清一劍派其他人,都不會做出幹預。
於懾此時無暇分心外界,自是不知。感受到觀識法劍元凝成,於懾沒有放開心神讓其自行流轉,而是推動著使其按照《一元成劍》的路線前進。
流入其他經脈的銀色劍元如浪潮般自於懾體內噴湧而出,於懾身下的蒲團霎時化作齏粉,周身習劍場由塵隕鐵鋪設的地麵上出現無數道細碎劃痕,周圍清一弟子知曉這是於懾修行關鍵之時,沒有出手抵擋,而是退至較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