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婕妤擼著串總認為缺點什麼現在想到了,美滋滋地開口“幾瓶百威就行。”
“好。”何念念點點頭拿上手機就去對麵小賣部買水和酒。
剛走出小賣部,她就看到位置上多了兩個人,仔細一看她先看清江維的臉。
緣分永遠都是那麼奇妙,原本以為不會再見第二次的人,後來想想這該叫最天賜良緣。
他人高腿長慵懶地倚靠在背椅上,用手指點了點桌麵說了什麼,林婕妤立馬放下筷子不吃了。
何念念走過來拿著一聽啤酒放到桌麵上給林婕妤,她當即開了一瓶“咕咚咕咚”的下肚。
“成年了?就喝酒。”許知燃坐在椅子一旁看著一聽啤酒咽了咽口水。
“還差幾天。”林婕妤感覺全身心都舒坦不少,津津有味的擼著串“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為什麼也在這。”
許知燃笑嘻嘻地湊近她優哉遊哉地問“我們還想問你呢怎麼在這擼串啊。”
這時何念念已經打開冰水喝到一半了。
普寧的夏天燥熱,夜晚知了蟬鳴聲續續不斷,旁邊矮屋內細碎聲仍舊,夜晚的風柔和舒服,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林婕妤突然想到這家燒烤店也烤知了,上回她看到過沒真正吃過,聽說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
她索性提出要了一盤知了,拿了兩瓶冰鎮啤酒放到江維許知燃麵前問“喝不喝。”
江維困意卷席著全身揉了揉眼尾,搖搖頭插著手懶洋洋地開口“不喝。”
要不是許知燃半路看到林婕妤硬要呆在這裏,他想都不想的繞過她們早回家了。
許知燃倒精力充沛,滿身一副熱血男兒勁“喝,當然喝。”他有些時日沒喝酒了這回酒癮上來怎麼推也推不掉了。
何念念也困了耷拉著個腦袋,趴在桌上聽著他們講話,還好明天休息能玩的晚些。
“你的胃是不是無底洞,怎麼看你吃了半天還在吃。”許知燃喝著酒,含糊著指了指她。
她擺擺手喝了口冰啤,若無其事地吃著知了“我那是消化快,你們也吃點算我請回你們的。”
許知燃這麼一聽就不客氣了穿上手套從盤子裏拿了幾個放在江維的碗裏喊他起來吃。
這時江維已經快睡著了又被硬生生叫起眉頭皺著,嘴唇抿成一條線顯然不爽撩了撩頭發站起身抬起腳一言不發的就走。
許知燃趕忙抽出身,扯著他的衣服“阿維先別走吃完知了也不遲啊。”
昏暗的白熾燈照在清冷的臉龐上,他緊盯這許知燃歎了口氣,扭頭生無可戀地開口“你吃,我走了。”
許知燃哪敢放他走拉著他扭頭對著林婕妤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啊江維他有起床氣我跟他單獨聊會兒。”說著他就拉著江維去樹叢旁邊。
林婕妤啃著知了看了眼何念念。
她人困馬乏乖乖地趴在白熾燈泡下,光影忽明忽暗的照在她身上像蠢蠢欲動的潮水。
林婕妤啃了幾下覺得沒什麼滋味了輕輕戳了戳何念念的手臂“要不要回家了。”
何念念抬起頭環顧著四周問“他們人呢?”
“去旁邊開小灶了。”林婕妤說
何念念長“哦”了聲重新趴回桌上娓娓道來“等你吃飽了我們再走吧。”
“我吃飽了,走吧。”林婕妤伸長手扯了幾張紙擦幹淨嘴巴站起身伸個懶腰。
“不等他們?”
“不等了,跟他們說一聲就好。”林婕妤也困了,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半,再耗下去不安全。
她把錢付了,給許知燃發了條短信拉著何念念的手悠哉悠哉的回家了。
他收到信息時正處理完江維,倆人勾肩搭背的回來發現人影都沒了,許知燃還去廁所找了半天,實在沒轍了打算發個微信沒想到10分鍾前她發的信息他才看到。
看他神情複雜恍惚,江維就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了,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從矮凳上站起遞了張紙給他“走了,還有你牙上有菜。”
不等他做反應,江維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這裏,他可困的要死。
許知燃去廁所看了半天也沒見牙縫有菜,下一秒他忽然明白了,江維那小子蒙他,氣不打一處來他怒吼了一句“江維你個孫子!”
……
綠的發亮的樹枝悄無聲息地探出寧忠有年代的牆頭,貓兒在樹底下納涼,樹上時而傳來清脆的響亮的嘰嘰喳喳聲。
林婕妤透過窗戶看到樹上築起巢穴時而探出幾隻透著紅剛出生的小鳥,想到這兒她心情就高亢,拉著何念念跑到樓下,正巧看到樹蔭底下有隻大橘正懶洋洋的躺著睡覺。
“這裏怎麼有隻貓咪啊。”林婕妤俯下身去察看順帶摸了摸它的大腦袋。
何念念也跟著摸了幾下思索片刻回道“好像是最近丟的,跑到學校裏怎麼趕都不走也就任由它了。”
林婕妤摸著它發福的身姿笑道“它真胖跟我爺有的一拚。”
那隻大橘仿佛聽懂了一般,突然轉過身背對著她不讓林婕妤摸了。
林婕妤氣不過在它屁股上打了幾下“小胖貓說你幾句還不樂意了。”
何念念笑嗬嗬地看著她,扭頭盯著這隻大橘,捏了捏它肉嘟嘟的臉心想“言哥的貓也是一隻大橘,我記得他最喜歡這種品種的貓。”
“要不我收留它吧”林婕妤抬起頭看著何念念閑情逸致地開口。
她平時最喜歡小動物了,家裏不知道養了多少動物,她爸獅子大開口她就真的帶回來一堆小動物。
後想這次能不能給這隻大橘安定一個家的位置都難,畢竟家有猛虎她爸也保不了她。
她失望地垂下頭繼續摸著大橘的臉緩緩道“算了,要是讓我媽看到我又帶回來一隻非扒了我一層皮不可。”林婕妤把目光轉向何念念放著光上麵就差寫到“你可以吧”這四字了。
何念念搖搖頭,她雖然挺喜歡小動物的但是她不喜歡麻煩稍不注意要是養死了怎麼辦。
“好吧,我隻好再想想辦法了。”
……
過了幾天,林婕妤照常拉著何念念下樓去看這隻大橘並給它取名為“富貴”其一是寓意著林婕妤能夠暴富其二是聽說取土一點的名字可以長壽。
富貴似乎已經跟她們完全熟絡起來了,經常趴在林婕妤身上睡懶覺。
林婕妤身體像是有什麼特殊開關接觸到她的動物都很喜歡她,何念念每回看到這個場景就會忍不住感慨萬千,她是真招動物喜歡,路過的蝴蝶都得在她身上停留幾秒。
這幾天有下小雨,雨絲仿佛要將整個世界給灌滿般,淅淅瀝瀝接著雨幕從天而降下的毫無征兆。
何念念拉著林婕妤躲到樓道內避雨,擦幹淨浮在發絲上的雨露後她抬頭望向天空霧蒙蒙陰沉沉一片,因為是酷暑所以雨才這樣多嗎。
她的心情就猶如這場突如其來的小雨般陰沉孤寂。
她心悶,有種說不出口莫名其妙的被什麼東西給堵塞住了。
林婕妤抱著不安分的富貴說不出的無力感。
這幾天她在想各種辦法安頓富貴的住處,也問過很多人都沒有人肯願意收留富貴。
富貴從她的身上跳下來,走到花壇處回頭望向她最後一躍消失在雨水中。
林婕妤還沒反應過來貓就不見了,無奈她們隻好回班上去了。
……
江維這個月心情並不好,每天渾渾噩噩的呆在訓練場上跑步積極性不高,餓了就去附近路邊攤上買個煎餅果子吃重重複複有一個多星期,教練不讓他再去吃煎餅果子他就想著法子去吃,隻要有人敢阻攔他去做什麼,他就硬要去做氣死別人,江維就是這樣的人。
但是這幾天他有所不同,做什麼事都抱著能做就做的態度。
知性的人跑去問許知燃。
許知燃當時正偷吃大燒餅,聽到別人問他這件事強硬地喝了口水含糊其辭“還能啥,他的寶貝心肝丟了唄。”
“哦~”他們瞬間懂了什麼意思。
江維跑完10公裏去宿舍洗了個熱水澡,穿著內褲擦著半幹的頭發坐在床上刷手機。
這時許知燃正開門看著他這身材忍不住陰陽怪氣道“哎呦江大帥哥得虧我是直男不然看到你這樣衣冠不整的指不定得跟你發生點什麼。”
江維翻了個白眼去衣櫃裏找了件白T隨意的套上重新坐回床上。
“別呀江哥我還沒看夠呢。”許知燃不依不饒的湊近著他。
“滾。”
“好嘞哥,我就是來跟你講下晚上陪我去跟林婕妤她們吃頓飯我走了晚上見。”許知燃“嘭”的一下關上了門根本不給江維任何拒絕的機會。
江維緊皺著眉忍住那股惡氣,後槽牙使命咬著罵道“草,他怕不是喜歡那女的。”一天到晚林婕妤林婕妤。
……
夜晚,金烏徹底消失,柔美的月亮高掛在夜空,林蔭樹下車輪從石子路上碾過聲音稀碎。
江維一身黑,人高腿長地站在公交車站旁,他腳下配了雙運動鞋悠閑自得地靠在廣告牌上把玩著手機。
他等了許知燃將近十分鍾,那孫子簡直是慢到老家去了。
正當他不耐煩準備打電話過去時,許知燃在不遠處向他招手。
“阿維”穿的那叫個人模狗樣。
江維無奈地看著他一身西裝怪土的,冷嘲熱諷道“怎麼,去求婚啊。”
“滾!”許知燃笑罵了聲,隨後立馬變得嚴肅起來“你的好兄弟我啊今晚可能就要脫單了。”
江維依舊靠在廣告牌上,不冷不熱地問“她向你表白了?”
“那倒不是,隻是她說今晚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講,我想重要的事除了談戀愛就沒有了吧。”
“哦。”江維站直了身,腦袋仰起左右轉了轉,他最近沒睡好脖子有點落枕,表情冷淡地瞥了許知燃一眼“到底走不走。”
“走啊,但她叫我們在原地等她,她來找我們。”
大概過了幾分鍾,林婕妤和何念念一同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燈火通明處何念念柔順烏黑的長發被鍍上一層金光,柔和分明的五官在這月夜中更為清晰。
江維隻睨了一眼收回視線,他自嘲似的笑了。
起初他還懷疑明澤遠眼光有問題,現在看來是他錯了。
扭頭見林婕妤指了指對麵林記大排檔“進去裏麵說。”
她們穿著校服顯然是晚自習剛下課趕來的。
許知燃跟在她後頭一直念叨想問個所以然,她不說話繼續賣關子。
她之所以邀請許知燃是想拜托他富貴的事,沒想到這家夥穿著一身跟她爸一樣土裏土氣的西裝出來見她還帶上個江維。
江維在她右下方,跟何念念並排走在台階上,途中打了好幾次哈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四周忽地飄來一陣梔子花香,抬眼望去二樓放了幾盆梔子花,香氣撲鼻,耐人尋味。
何念念盯著這幾盆梔子花出了神。
去上海時,言興驍陽台上擺了一株梔子花,他不會養花卻把這唯一一株梔子花照顧的極好,她猜他一定很喜歡梔子花才是。
……
林婕妤菜單一放筆一拿,勾勾畫畫的點了十樣菜,她把菜單遞到眾人麵前,十分客氣地說“想吃什麼盡管點,今天我請客”
江維大致看了眼,拿起一旁的筆隨意劃掉她點的兩樣主食,事後還不忘吐槽“又要豬腳又要烤全雞,你屬豬的?”
江維這人說起來話來是真傲慢,即便他臉上毫無波瀾,這雙眼睛隻要盯著人看便帶著幾分不屑,這回兒把林婕妤臉都給氣綠了。
她扭過頭不屑一顧地伸手去拿菜單怪聲怪氣地道“行啊,我屬豬的必須得點二十道才行。”她臉上就差寫到“氣不死你”這四個字。
江維沒理她自顧自的玩起了手機。
“你不是要說事嗎,麻溜點趕緊說”許知燃抽了幾張紙擦著桌,迫不及待的等著她說事。
林婕妤把菜單遞給服務員,慢悠悠地回到座位上,手拿筷子道“其實就想問問你有沒有人想養貓的,我們學校有隻貓沒有認領怪可憐的。”
扯了半天就說這事兒,許知燃突然提不起興趣來了。
為了見證他告別單身十幾年,他特地穿上西裝,結果人家林婕妤壓根就沒往這想。
“這忙你到底幫不幫。”
“姐,不是我不幫是我附近沒什麼人養貓,不過你可以問問我旁邊這位,他最近正好丟了貓,你給他養說不定還能彌補他受傷的小心靈。”
江維一下就把手機癱在桌上惡狠狠地盯著許知燃看“我家貓不是說能代替就能代替的。”
許知燃拿紙擦鼻涕,帶著鼻音開口道“哥不是我說,你就是太溺愛那隻貓了,它當時才多小現在跟個煤氣罐一樣。”
江維沒理他,倚靠在椅背上隨性肆意,壓根沒聽進去。
他和明澤遠最相像之處就在於帶著股高傲目中無人的樣子。
何念念想了會兒開口道“說不定富貴就是你要找的貓呢”
“富貴?真夠土的。”
林婕妤眯著眼惡狠狠地盯著他,被他這句話給冒犯到了,叉著腰滿臉不屑地開口“那你家貓叫什麼名啊。”
“比你取的文藝。”他笑了,笑的坦蕩恣意。
林婕妤氣的肺要炸了,鼓著腮幫子整張臉鐵青,繞過一旁的櫃子徑直走出了包廂。
她跑去樓下小賣部買啤酒喝。
一遇到心情聒噪時她都靠著啤酒支撐。
何念念和許知燃近乎是同時站起身,他們互相瞧了一眼,許知燃這才笑嘻嘻地坐回椅子上。
正當何念念準備離開包廂時,江維叫住了她。
他兩腿敞開雙手搭在中間,仰起頭聲音難得溫和些“我去。”
何念念搭在門把手上的手自然而然的垂下,滿臉懵逼地盯著他,江維沒心思聽她說話,越過何念念離開了包廂。
正巧一下樓就見著林婕妤獨自一人喝悶酒,她一口接著一口,瓶子裏的酒很快就見空了。
見來人是江維,她“嘖”了聲沒理會他,撅著嘴喝酒,江維中途去小賣部買了一包葡萄口味的糖,站在她身側遞給她一顆。
林婕妤隻瞧了一眼,不屑地開口“小孩才吃糖。”
“不是小孩就不能吃糖?”江維依舊拿著那顆糖放在她眼前。她無奈的接過他手中的糖拆開包裝袋塞進嘴裏含著。
江維蹲下身看她,一雙丹鳳眼犀利,說不上特別帥,但就是有一股硬氣在身上,再加上他體育生個子不低於190,即便蹲下身也比林婕妤高出半個頭。
“你說的那隻貓是什麼品種的。”他不鹹不淡地開口。
林婕妤含著糖續著酒壓根沒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江維直接從她手上搶過啤酒,皺著眉,那雙丹鳳眼快眯成一條縫“少喝點,傷胃。”
林婕妤不願意了嚷嚷著“還給我!還給我”她近乎半個身子向他壓去,注意力全在他手上的那瓶還有一半的啤酒,渾然不知他們現在的距離隻有十公分。
在對上他視線的那刻,她發現他眼睛其實不小,濃密微翹的睫毛,像山峰般挺拔的鼻梁,還有鼻梁下方的嘴唇…。
她得承認這一刻她想歪了。
近距離的觸碰,說不清道不明曖昧的眼神環繞在彼此之間,像是兩顆石子碰撞間擦出的火花,他手一滑酒被弄灑了。
林婕妤叫了聲,本想撿起來把裏麵幹淨的喝掉,結果江維不讓她撿起來喝。
“你要想喝我賠你就是了。”他臉上還帶有未褪去的潮紅,青澀靦腆。
林婕妤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往台階上一坐,擺出一副“我是老大”的架子,吊兒郎當地說“行。”
江維直起腰,抬腳就去冰櫃裏拿了瓶酒,在結賬時,他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心間像是小鹿撞樹“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反倒是她,臉不紅心不跳悠哉遊哉地坐在石階上放空,他越想越氣。
好歹自己也算是摸透了所有女生常慣的套路,她是第一個從不按套路出牌的。
像是無意間的觸碰又帶著幾分刻意似的挑撥,看來他遇到對手了。
林婕妤伸直了腿,有些苦惱的歎了口氣。
他果然喜歡我。
林婕妤在內心無聲的惆悵道。
她不傻,當時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的臉頰紅成一片,明明她什麼也沒幹。她整個人懶散地雙手往後一撐,仰頭看天上的星星,結果連月亮半個影子都沒有更別提星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