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亞文也狠狠想了一個晚上，說實話，自己還真沒有怎麼教虎妞，那孩子簡直就是小人精，聽著就能跟著學會，要是男孩，考功名應該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過呢，她聰明是聰明，自己也要吃飯，供兒子讀書的，那虎妞這樣做，村裏有想讀書的孩子，不就是直接找虎妞了嗎？自己兒子今年的束修是交了，那明年的束修呢？總還得在這些農民當中收取吧？沒有孩子跟著讀書，那錢從哪收？
這麼一想，現實總歸是現實，想想還是找到了虎妞。這個時間是中午吃完飯的自由休息時間。
“虎妞，你現在每天下學不教二胖，而是教你們村的那些孩子，聽說跟著學的孩子很多啊？”
先生臉微微的紅，心裏有些虛，但為了自家生活，這件事自己還真不能不說說。
“嗯，是的，先生，那些孩子幾乎是我的親人，還有就是村裏的孩子，他們都想識字寫字，沒有想要考功名，我既然跟著先生學了字，就把我學會的字盡量教會他們，也給他們將來多一點機會。先生，是不是有問題？”
虎妞一邊解釋一邊看著先生的臉色，好像是不高興自己這麼做啊！沒搶他飯碗啊！麵對的人群層次不同啊！
“虎妞啊，先生也很為難，先生知道你不是一般孩子，能懂先生的為難之處。”
先生家沒有幾畝田地，還是租種出去的，一年靠收租也不夠全家過活，家裏全靠我那點束修。
你也看到了，跟著我讀書的孩子就幾個人，要是我兒子不去崇文學館讀書，這些錢是夠過日子了，可崇文學館一年的束修費是50兩，今年算上你們教的兩個人的束修，才勉強湊齊了一年的束修，可明年的50兩要從哪兒來呢？
“還是要從那些想讀書想識字的孩子裏麵來，虎妞啊，你就是等幾年，讓為師供兒子讀出秀才功名，他能自己糊自己的嘴，你再教那些孩子可行？”
張亞文也不好直接威脅虎妞：不準教，再教他們，我就不教你！可真要是這麼威脅虎妞的話，就等於在威脅他自己兒子讀書的錢，把虎妞威脅走了，她不得把這一年的束修也帶走？一走就是仨孩子？糾結啊！
啊？先生家這麼可憐啊！張居正讀書的錢都沒有啊！那不行，張居正可是未來第一首輔呢！讀書是一定的，必須的，他爹沒錢我給錢！我未來相公讀書沒錢哪行？
可如果直接給錢，會不會讓先生抬不起頭？給多少算合適？算了，我手裏的整錢不能動，那是給程文家備著的，那孩子也是一個潛力股，我得兩手抓。
“先生，那些孩子全是沒錢讀書的孩子，跟隨我學習，也是不花一文錢，連筆墨紙硯都沒有，全是坐在自己家帶著的小凳子上，用竹棍子在地上劃著寫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