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兩年後，他就會躺進，那一個狹小的黃色袋子裏。
悄然離開這個世界。
沒有人會為他哭，也沒有人會關心，他是怎麼死的。
哎……
人間疾苦，下輩子再也不來了……
這一世的命，竟比那黃蓮，都還要苦三分。
等那黃色屍袋被殯儀館的車接走後，陸舟這才支撐著疲憊的身子。
將那堆碎紙屑，扔進了垃圾桶裏麵。
今天上午沒課，他去某運動品牌做兼職銷售的時候，一直咳嗽個不停。
他從小就有咳嗽的毛病。
一到天氣變換，就會咳嗽嚴重。
那時候沒怎麼注意。
主要還是因為沒有錢。
即使生病了，吃點藥，熬一熬就好了。
根本就不會舍得，花錢去醫院看病。
直到他今天咳嗽難忍。
才發現捂著嘴的手心裏，是一攤紅色的血跡印。
陸舟趕緊跑到洗手間裏。
他發現整個人。
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呼吸都快上不來了。
咳嗽加劇。
他隻好躲進洗手間裏。
不停地咳嗽。
似乎肺都快咳破了。
領班見他不見了。
還以為他是去偷懶。
她的眉頭緊皺。
最討厭這種帶薪拉屎的員工了。
於是，叫了另一名男性員工。
讓他去找陸舟回來。
電話也不接，到底還想不想幹了？
男員工在店裏找了一圈。
沒找到。
便去廁所，聽到咳嗽聲。
就知道是陸舟在裏麵。
他上前，用手拍了拍廁所門。
“兄弟，你這拉屎的時間也太長了吧，快點出來，領班找你！”
男員工交待了兩句，就聽到陸舟“嗯”了一聲。
他這才搖搖頭，嘟嚷著離去。
“麻的，一米八幾的大高個，每天搞得跟林黛玉似的，我艸……”
陸舟在廁所裏聽到了他的話。
他已經習慣了，並未吭聲。
趕緊收拾好自己，匆匆走了出去。
等他氣喘籲籲，跑到領班麵前時。
那個才三十歲，就已經提前進入更年期的老女人。
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白了他一眼。
“這位童鞋，你是來上班，不是來混光陰的。
我已經很開恩了，讓你來做兼職。
你要是能幹就幹，不能幹立馬給我滾蛋，願意來的學生多的是！”
“從你進廁所到現在，一共十五分鍾，按照規定，扣你一小時的工錢。”
“還有……”
喪著一張臉的領班，抬起下巴，倨傲地想繼續教訓陸舟。
故意當著其他員工的麵，殺雞儆猴！
“那個，領班，不好意思，打斷您一下！”
陸舟覺得自己再站下去快死了。
再聽這批老娘們訓話，他的腿已經不是他的了。
他險些暈倒了過去。
女領班顯然很不滿，他打斷了她的訓話。
陸舟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像是呼吸著最後一口空氣。
聲線弱弱地乞求道：“領班，我身體不舒服，想去醫院一趟！”
並未等領班同意，陸舟就徑直走了出去。
他奢侈地打了個滴滴，往A市第一人民醫院趕了過去。
“艸，裝泥馬的裝！”
女領班在他後麵罵了一句，便怒氣衝衝地去盯其他人了。
……
想到此，陸舟走到醫院門口。
他攔下一輛出租車。
“師傅，請走長青路98號，XX品牌運動店。”
“好嘞！”
師傅應了一聲，很快就將他送到了目的地。
陸舟才剛進店，一疊厚重的衣服就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