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羊老二的指頭,距離銀子僅剩下不到兩寸的距離時,薑皎施施然地收回了手,餘光瞄過他臉上扭曲的貪婪,不急不緩地問:
“差點忘記問了。娟娘的工錢,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是他的相公!”
眼看銀子要到手,結果被薑皎反將了一軍,羊老二急的跳了腳,高聲喊著:
“娟娘的銀子,就是我的銀子,憑什麼不給我?!”
“相公...又當如何?”
薑皎歪了歪頭,黑眸顯出清晰的嘲弄,殷紅的口微微張開,她問:
“她是嫁給你,不是賣給你,更不是埋給你了。不過一個夫妻的名頭,憑什麼要把辛苦賺的銀子,交給你的手裏掌管?”
“我...”
羊老二死盯著薑皎握有銀子的手,若不是附近人多,怕不是要忍不住去搶了。
喉嚨裏吐出兩聲躁動的喘息,他用力吞了口唾沫,先是瞪了娟娘一眼,然後嘴角向上扯了扯,盡力擺出一副好聲好氣的嘴臉,說:
“我們夫妻一體,自然是不分你我的,你把銀子給誰都一樣,我剛才就是想替娟娘收著...你給她,我這次絕對不搶了。”
表麵上做出一副退讓姿態,仿為了證明自己的誠意,羊老二還向後退了兩步,擺手示意自己絕不再動手。
然眾人皆心知肚明,即使銀子現在給了娟娘,然等不到離開京城,照樣要落到他的手裏。
薑皎絲毫不急,五指擺弄著碎銀,故意引的羊老二急不可
耐,卻又不肯牢牢掌握在手,沒有要交出去的打算。
在他等的愈發心浮氣躁時,她忽輕笑了一聲。
“你的意思,你和娟娘是夫妻,彼此之間不分你我。所以她也可以,像你對她一樣動輒打罵了?”
“什...什麼?”
羊老二全身心在銀子上,一時沒能聽清楚薑皎說的話,等反應過來後,他立刻搖頭,大聲道:
“這怎麼可能?哪有當妻子的,騎到自己丈夫腦袋上?她一個女子,沒什麼大本事,就應該老老實實的操持家務,還敢生出打罵我的心思?”
說到了最後,羊老二許是想要證明一番,自己身為一家之主的威嚴,抬起一隻腳,想要再次當著眾人的麵,給娟娘一點教訓。
但這一次,他沒等碰上娟娘的衣服角,就聽薑皎緩緩道:
“你再敢動她一下,腿就莫要留著了。”
隨著薑皎的話音落下,一道棍影猛然降臨。
正正好好砸在了羊老二的腳尖前。
冷汗瞬間浸透衣裳,他一雙眼幾乎要瞪出眼眶,顫顫巍巍地抬起頭,恰逢霜降丟下棍子,正輕拍著掌心沾染的塵灰。
之前薑皎不在,她看到羊老二欺辱娟娘,心裏麵雖有些不自在,但沒有收到命令,全然不知該作何反應。
此時有了主心骨,霜降自要把方才感受到微妙情緒,全部付諸到羊老二身上才行。
“我..你...”
險些要被廢掉一隻腳,羊老二嘴巴張張合合了半天,硬說不出一
句完整的話。
恐懼到了極致,哪裏顧得上展現自己的男子雄風,他縮起脖子,忙不迭地後退幾步,看向霜降的眼神,宛如見了什麼吃人不吐骨頭的可怕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