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能夠活兒做,全是依仗了房鐵,但年長村民在意的,卻是和薑皎契約書上按著的,是他的手印。
萬一逼走了房鐵,到時候薑皎不認賬,他們不是白白辛苦了?
且之後若再有個什麼意外發生,房鐵不在的話,有哪個蠢貨,回心甘情願的背黑鍋?
心念轉動間,年長村民很快下定了主意,用力歎了口氣,做出一副無奈相,道:
“不不不,房鐵也不是有心的,他這人隻是性子直了點,其實沒有什麼壞點子。”
忙著琢磨言辭,他並未注意到胖子和趙逢雲戲謔的眼神,他們頗為好奇,這老頭兒能編排出什麼借口,於是誰也沒打斷,耐心聽他繼續講了下。
頓了會兒,年長村民再次道:
“這次的事情,是房鐵做的不地道,等薑姑娘來了,我會替房鐵向薑姑娘道歉。”
自以為把一切處理的天衣無縫,他心情大好,不顧房鐵難看的臉色,竟擺著架子教訓起了人。
“房鐵,你也是的,薑姑娘那麼好的人,有什麼意見你大大方方提出來就好了,憋在背地裏麵和我們念叨作什麼?讓胖兄弟他們誤會了吧。”
“不是這樣的!”
房鐵一張黑臉通紅,急著想要解釋,奈何年長村民和其他人,都矛頭一致的打算把黑鍋甩給他,怎可能會給他解釋的機會。
沒等他講出第二句話,就被七嘴八舌的打斷。
“可憐我們了,也要跟著你遭殃。”
“你莫要再
亂說話了。”
“老實點認錯的話,薑姑娘一定不會和你計較的。”
“就我們這幾個倒黴鬼好心,願意被你牽連,你就低個頭,不要讓胖哥他們為難。”
他們話裏話外,全在暗示房鐵不要再鬧下去,乖乖承下了這樁責任,省的再出什麼波瀾,讓一切極大歡喜。
奈何房鐵並非一個忍氣吞聲的主兒,平日裏稱兄道弟的長輩朋友,一遇見麻煩了,卻想要把他當傻子耍,讓他如何能忍?
一雙眼瞪似牛眸,房鐵正準備要為鬧起時,胖子咳嗽兩聲,雙手同時下壓,讓他們暫且噤聲。
“挺有意思的,大概發生了什麼,我們算是清楚了。”
故意沒把話說完,吊足了胃口後,胖子看向了趙逢雲,裝作為難地問:
“你說要怎麼辦?”
“這種事,我們不好說,最好交給小老板處理才行。不過...”
折扇擋住半張臉,掩住唇角悠哉的弧度,趙逢雲拖長了嗓音,慢吞吞地道:
“其實缺個人手,也不會太影響進度吧?”
“不會,大不了我帶幾個人來幫把手就是了。”
胖子和他一唱一和,餘光瞄著村民們明顯鬆下一口氣的神情,繼續施施然開口:
“總比有的人,在這裏拿著銀子,還滿肚子憤懣委屈的強。”
“那就這麼定了!”
折扇“啪”的一聲拍在掌心,趙逢雲和胖子同時起身離去,霜降皺起眉頭,看了眼屋子裏的村民,略一遲疑後,也隨之快步走出
了後院。
周圍沒了旁人,霜降當即開口問:
“為什麼要留著他們?”
在她看來,在背地裏麵講薑皎的壞話,已經是足以千刀萬剮的死刑了,再加上他們偷奸耍滑,即使留在逐月樓,除了占個人頭之外,怕不是也做不到多久活兒。
“你不知道,他們一村子的男人,大半都跑出來幹活了,剩下的不是老弱病殘,就是吳先生那種手無縛雞之力,走兩步路都要停下來喘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