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她嗓音一頓,眉心悄然起了皺痕,再次解釋道:
“我是另有緣由。”
“另有緣由?”
滿含譏諷的輕哼入耳,帷幔掀起一陣動蕩,空茶杯探出一角,緊跟著還有張夫人漠然的嗓音。
“薑姑娘,這世道容不下太多的好心人,尤其是薑家,為了一點聘禮銀錢,把女兒嫁到這鬼地方來,斷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薑皎接住茶杯,無意觸上張夫人的手指尖,卻不想被毫無溫度的冷意刺中。
分明臥房裏暖和的很,她又在帷幔之後,隔絕了所有溜過門窗的細風,為何體溫會冰的不似個尋常人?
藏下麵上一閃而過的驚訝,薑皎並未出言去尋,默默退後了幾步,把茶杯重新放回到了桌麵。
“至於那位薑聽荷姑娘....”
張夫人並未注意到她的神情變化,自顧自地道:
“敢大著膽子,跑到這裏來求我,亦並非個善茬,我看她頗有本事,相信定有脫身的手段,無需旁人幫忙。”
似對薑聽荷印象極差,她嗓音漸低,語氣裏麵竟帶了些怪異的笑音,讓人聽了渾身都不自在。
直到又一陣咳嗽,張夫人佝僂下腰,整個人幾乎俯趴在了床榻上,身形劇烈地顫抖半晌,在薑皎忍不住要喊人進來時,她發出一道響亮的抽氣聲,終於緩回了一口氣。
然再次開口時,她的聲音仍比方才虛弱了不少:
“薑聽荷姑娘的
事,還勞煩你轉告他,我無能為力,不想要被人魚肉,光靠著哭兩聲叫兩句,是不行的。”
薑皎微微頷首,回頭瞧見門口探頭探腦的身影,於是出聲道別:
“多謝夫人提醒,我該走了。”
“走吧。”
“薑皎拜別夫人。”
她不再多留,將門嵌開一條縫隙,閃身出去的一瞬間,立刻仔細地關上了門。
有婢女立刻迎上,薑皎忽略掉不遠處薑聽荷催促的眼神,把方才張夫人身體不適一事,仔細交代了一遍。
婢女似有些驚訝般,抬眸看了她一眼,小聲說:
“多謝姑娘,我這就叫大夫過來看看。”
“薑皎,你和她說了什麼?”
薑聽荷等到婢女離去,連忙快步上前,沒有耐心聽薑皎一一細說,隻急著道:
“可有提起我的事?這位張夫人,當真和傳說中一般,脾氣古怪行為莫測,照我看來,這府裏其他女子的死,和她也脫不開幹係!”
“倒不必憑空往人家身上潑髒水。”
薑皎搖了搖頭,不打算繼續在此多留,邊循著記憶原路返回,邊道:
“我看張夫人,為人不錯,而且她不是給了你意見?”
“什麼?”
“不要嫁進來。”
“是...是不能嫁進這裏,這誰不知道?張夫人不是在說廢話?現在的問題是,我根本無法左右自己的婚事!”
薑聽荷徹底坐不住了。
今日過來的目的,本是為了想辦法勸說張
夫人幫忙,取消掉這門婚事,或者把要求娶的對象換成薑美人。
可兩方意願,全部落了空。
張夫人不曾露麵,然隱隱顯露出的影子,如同地獄繪卷裏枯瘦的惡鬼一般。薑聽荷好不容易壓住心裏的畏懼,想要好言好語去求,結果被她尖酸的字句,貶低的灰頭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