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衣人滿心興奮的,準備製住薑皎,好借她逃出生天時,他眼前忽劃過一道寒光,緊接著就是“叮”的一聲響。
短刀再無法前進。
他先是一愣,低下頭後,看到了薑皎手裏執著的物件。
那是一把通體玄黑的菜刀,像是剛從誰家廚房的案板上借來的,乍一看很是不起眼,卻又在和短刀相撞時,未落下半點痕跡。
“你的回合結束了。”
薑皎見黑衣人愣神,好心提醒了句:
“現在,輪到我了。”
纖細的手腕微不可查的一轉,笨重的菜刀輕盈地越過短刀,在他的腕心處短暫停留了一瞬,又在下一息,精準的抵上了黑衣人的脖頸。
命脈被薑皎掌控。
黑衣人下意識想要再動短刀,但奇怪的是,他卻感覺不到手掌的存在。
過於鋒利的刃,即使劃過了身體,疼痛感也不會立刻傳來,而是要慢上一會兒,才能讓他意識到不對。
慢慢低下頭,黑衣人看了眼落在地麵的短刀,怔忪了一下後,略有些渙散的目光,聚集到了自己的右手上。
被鮮血徹底染透,每一根手指都在尖叫著顫抖,但不知為何,他在尖叫之中,卻用不出半點力氣。
“不要費力了。”
薑皎踢開短刀,重新坐回去下棋,頭也不抬地說:
“我挑斷了你的手筋。”
黑衣人很是茫然,仿出了滿地打滾嘶吼之外,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但薑皎心好,於是給他詳細的解釋了下。
“你吃過
雞爪子嗎?類似它小腿脛骨上的那條筋,被我給挑斷了。”
謝婉聽得抬了眉,說:
“謝謝你,我日後都不想吃雞爪子了。”
“放心,你不會有這個困擾的。”
薑皎單手托腮,等不到謝婉繼續下棋,她偏頭看向黑衣人,低聲說:
“以後,你的右手連吃飯都能,更莫說要殺人了。但是這好事,對吧?”
她的語氣平平淡淡,神態更是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一點點的變化,黑衣人盯著她,忽感受到了一陣刺骨的寒意。
但他沒有空閑再開口了。
楚贏打昏了黑衣人,丟去和那長相老實的男人躺在一起。
處理掉兩個閑雜人等,他走向薑皎,大掌壓在桌麵,高大的身軀降下徹底遮蔽薑皎的陰影。
“薑皎。”
他才一開口,薑皎就猜到了楚贏要說的話。
立刻放下了手裏的棋子,她舔了舔忽然發幹的嘴唇,勉強扯出了道理:
“我心裏有數,那個人用刀不如我,而且他的目的是離開這裏,因此不會傷害我的。”
“話雖如此。”
楚贏歎了口氣,額心疼的厲害。
若換成在軍營裏,不聽軍令的,大可以拖出去打板子。
他有的是方法收拾刺頭。
但薑皎不行,她和誰都不一樣。
莫說受傷,即使蹭掉一塊皮,隻要放在她的身上,在楚贏眼裏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打不得罵不得。
他活到現在,第一次在活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束手無策。
楚贏重重歎息一聲,按了按薑
皎的手背,示意她攤開手,確定沒落下半點傷,他才算放下了心。
這一幕看的謝婉忍不住笑,故意打趣道:
“如此惦記的話,不如拴在腰帶上好了,一天十二個時辰盯著,總不會傷著碰著了。”
楚贏勾起唇角,對謝婉視若無物的同時,倒是接上了她的話。
“若是小老板願意的話,我倒是...”
“楚公子!”
一聲嬌呼響起。
薑聽荷飛奔而來,從背後抱住了楚贏。
眼底蓄了一層水霧,她將整張臉埋在他的背上,嗓音裏滿是後怕。
“我以為我要死了...幸好有你..幸好你來了,若不然的話,我怕不是真要葬身在此。”
她哭的厲害,眼淚滲進楚贏的衣裳間,即使看不見神色,光是聽語氣裏的顫抖,都能感受到她的畏懼和委屈。
美人主動投懷送抱,又正是她需要安撫的時刻。
怕是鮮少有男子,會願意錯過這麼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