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錢大廚顯然對於自家徒弟的脾性很是滿意。
弱肉強食,世道如此。
弱者活該被強者狠狠羞辱。
何況他天賦奇高,未來成就不可限量,而齊先生不過一遲暮老者,早沒了多少能耐,不配得到他幾分恭敬。
“簡單做了個點心,其他也不方便拿,不過以你的水平,應該能吃的出來,這點心裏包含的功夫吧?”
錢大廚嘴角帶笑,屈尊降貴地打開了白布包,讓內裏包裹的物件,展露在齊先生眼前。
“蟹粉酥?”
“是。”
吊梢眼下巴抬得更高,雙手插進袖子裏,整個人幾乎要飄到天上似的。
“據師傅說,曾經在禦膳房裏,蟹粉酥也屬極難做的點心,即使是一些上了年紀的禦廚,也不一定能做得好。”
齊先生沒有搭話,隻從鼻腔噴出一聲嗤。
以為他是說不出什麼,錢大廚嘴角揚的更高,再次將蟹粉酥向前推了推,他裝作不以為意的模樣,歎息著道:
“其實那廚神爭霸賽啊,我並不怎麼感興趣,我徒弟對名次什麼的,也當真無所謂,即使是得了第一,也不過贏得一套金刀具,外加個廚神的名頭罷了。”
他說話之間,餘光瞄見齊
先生拿起了一塊蟹粉酥,正在仔細打量。
篤定他挑不出任何錯處,錢大廚回頭看了自己的吊梢眼徒弟一眼,故作無奈地說:
“主要是他年輕,心氣高的很,天賦又算得上不錯,不願將廚神的名頭,平白讓給那些沒多大本事的。所以才想要報名,讓全天下人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美味佳肴罷了。”
他裝作對廚神爭霸賽,全然不以為意一般,然眼角眉梢卻盡數透露出幾分,對魁首勢在必得的自信。
仿若隻要吊梢眼參加比賽,那第一名便是唾手可得。
和其他人的比試,根本無需掛心,隻不過是需要走個過場而已。
齊先生把周圍亂哄哄的動靜,全部當成了耳旁風,送了蟹粉酥進口,舌尖沒嚐見味道,錢大廚已迫不及待發問:
“味道如何?不比之前我們在禦膳房時,做的差吧?我這徒弟不過二十六的年級,日後前途不可限量,相信這次的廚神爭霸賽,無人有他三分...”
“確實還行。”
齊先生耳朵被吵得發疼,打斷了錢大廚的喋喋不休,他將咬了一口的蟹粉酥放下,擦掉嘴角的碎屑,又自顧自喝了濃茶漱口。
先前吃過薑皎做的兩道菜,外加一大碗的胭脂米飯,此時魷奢入簡,他能咽下蟹粉酥,乃實屬不易。
更對於口裏殘留的蟹粉酥味,衝掉了原本醃篤鮮的一絲春意,頗有幾分惋惜。
但對於吊梢眼來說
,齊先生的評價,顯然不能讓他滿意。
“什麼?隻是還行?”
他驚呼離口時,錢大廚亦麵露不虞之色。
“老齊,我知道你這人脾氣不好,但昧著良心說著話,可對不起你禦廚的名頭啊!”
錢大廚話音剛落,不等齊先生出聲,另有一道嗓音忽然響起。
“這道蟹粉酥,確實很差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