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沒有招牌,但小老板的廚藝,可不能連個匾額都沒有。”
薑皎之前,也想過是否要為鋪子做個招牌,但價錢實在不便宜,再加上她又是買鋪子,又是訂桌椅,存下的銀錢被徹底掏空,險些連菜都買不得。
但被她不敢惦念的匾額,竟由楚贏,親手送到了她的麵前。
見薑皎出神,楚贏走到匾額前,手指在上一撫而過,緊接著他又從一旁的桌子,拿起一副巨大的狼毫筆墨。
“想個提字。”
墨香衝進鼻息,使得薑皎這才清醒過來,她看了眼楚贏,又將目光重新挪回到匾額上。
“這太貴重了。”
她後退一步,即使知曉能輕易拿出幾百兩銀票的楚贏,絕不會缺買匾額的銀子,還是鄭重道:
“楚贏,我不能收。”
“其他人的都能收,唯獨我的不可以,小薑姑娘未免太過傷人心了些。”
楚贏哪裏能不知薑皎的想法,幹脆點了墨,執起狼毫筆在匾額前,問:
“想為你的店,起個什麼名字?若不說的話,可就由我來想的,到時候給你提個招樂的字,可不要怪我。”
話音剛落。
他就做出一副,要提筆落字的架勢。
薑皎頓時抿緊了唇,到底還是伸出手,輕輕地,拽住了楚贏的袖口。
“我想..
.叫逐月樓。”
“好。”
沒有任何遲疑,楚贏將狼毫筆遞到薑皎麵前,望著置身在她眼尾,那一小顆殷紅的血痣,道:
“小薑皎起的名字,果真是最好的。”
他沒有詢問緣由。
即使逐月樓聽起來,同一些尋常攬客喜慶的招牌字,沒有半點貼切順口之處。
楚贏也依舊認為,隻要是由薑皎所取,那這三個字,既將為世間最出色的名諱。
“你來寫吧。”
薑皎搖了搖頭,將狼毫筆又重新推了回去。
楚贏應下,大手一揮間,三個矯若驚龍的字,已然出現在了匾額之上。
“等明天一早,墨跡徹底幹透後,我把匾額裝上。”
“勞煩你了。”
薑皎慢慢蹲下身,緩慢伸出了手,在距離逐字僅剩下半寸的位置,緩緩停下了動作。
“薑家在京城最大的酒樓,名為悅順樓,我將要將那顆月亮,逐出京城。”
許是月色擾人。
她的嗓音落在楚贏耳中,竟比平時還要更多了幾分動聽。
這還是第一次,薑皎同他說起自己的私事,也將藏匿起的,最為醜陋的真心,暴露在楚贏麵前。
但他心緒動蕩,竟察覺見了一陣莫大的歡喜。
薑皎自認不愛多管閑事,對旁人的隱私,更是幾乎未主動開口打聽過,連帶著自身種種,也鮮少同誰去說。
即使是走的最近的阿羞,也還是從薑棄嘴裏,才對薑皎的過去,知曉一二。
但她卻在此時,主動告知了楚贏,那些想要讓薑家敗
落的厭憎,以及她和薑棄,為何會出現在花街的緣由。
如此不同於尋常人的偏信,他怎會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