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上述那種禮物還是留到重要的日子吧,今天就先選一個別的。
話說啥重要的日子呢,講真,因為這個世界沒有慶祝生日的習俗,除了每年的那幾個大節以外,我還真找不到啥值得慶祝的日子。
“婆婆,能給我拿個那個……哦,順便還有這個木盒嗎?”
宋青忽然回過神來,猛朝我搖頭,但我還是買下送給了她。
啊呀,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老父親了。
買完禮品後,我和宋青又到別的地方玩去了。
路上,我擺弄著禮品,心裏卻有些沉悶。
……我那天對仲煌說了那些話啊。
——
下午時,仲煌終於趕回了縣城。
當他看到城門時,心裏的不安更加劇烈。
仲煌,這都害怕的話,還算什麼男人。他如此安慰自己道,隨即,策馬前進。
先去趟藥房看看詩蕊和靳兒吧。
“餘大人,您終於回來了啊!”
剛進城和城門士兵交代完一些事,街上就零零散散圍上來一些百姓:
“餘大人,您回來了啊。”
“可算盼到您了啊。”
眼前的這些麵孔,都是前不久仲煌走訪過的對象。
隨行小官立刻上前,將百姓與仲煌分隔開了一段距離。
“各位,不好意思理解一下,最近發生了一些事。這樣對待你們真是十分抱歉。”
“沒事沒事,大人,我們今天聽說您要回來了,是專程來謝謝您的。”
一個領頭的大媽說道。仲煌記得,她家的兩畝田前不久就遭夜襲雕糟蹋,自己走訪時向她提出了一些補償方案,還派人稍微修築了一些預防設施。
“大人,要是沒您的話,我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啊。”
一個駝背的老頭連聲應和道。這位大爺是一個賣柴的老翁,常年上山伐木,因為目擊了魔物而不敢上山,仲煌那幾天親自帶人巡山勘察確保他日常活動範圍的安全,最後為他劃分了安全砍柴的區域。
“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就請您收下了。”
這個拿著一籃子獸蛋的小夥子是附近的鍛造匠的兒子。他的哥哥中了那隻夜襲雕的羽毛,皮膚潰爛,仲煌專程拜訪了胡醫生請他幫忙診斷治療,最近他的哥哥似乎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鄉親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們的心意我收下了,還請你們以後繼續支持官府的工作,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路旁幾個人竊竊私語,用厭惡的眼神看著仲煌。
仲煌歎了口氣,下馬和道謝的那幾個鄉親一一再了解了一遍情況後,就準備向藥房的方向行去。
“大人,您不回縣衙嗎?”
剛調轉馬頭,卻被小官給叫住了。
“啊,是,還得把卷宗先送回去。”
仲煌又無奈地歎了口氣,扯了扯韁繩。
“其實我去送回去也不是……”
“那怎麼行,這是我的職責。”
小官看著仲煌有些憔悴的背影,默默跟了上去。
路過集市時,仲煌看見了一家小商販。店麵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兒。
“稍等一會兒。”
仲煌翻身下馬,走到當鋪前。
“呀,這不是餘大人嗎?小店不知什麼能讓大人看上的東西啊?”
一個溫柔年邁的女聲傳來,是看店的老婆婆。
“冒昧問一下,您覺得一個五歲的男孩子會喜歡什麼東西呢?”
“啊,大人,依我看,隻要是您選的東西,您的孩子一定會喜歡的。”
仲煌撫摸了一下下巴,糾結了一會兒。
“這個多少錢呢?”
“大人,小東西,就不收您錢了。”
“大姨,別這樣。”仲煌笑了笑。
付完錢後,仲煌向縣衙的方向行去。
——
我站在縣衙門口,看著它緊閉的大門,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還沒回來?要不待會兒繞到城門口去看看?
我帶著宋青不知不覺地逛到了縣衙門口。講真,時候已經不早了,但我還是想去城門口再看看仲煌是否已經回來了。
我承認,我緊張起來了。
我是不怕仲煌又把我罵一頓啥的,但是吧,可能是受前世的影響,一旦遇到這種犯了錯的情況,我都會莫名其妙地緊張,就比如逃課被發現然後在辦公室門口等著進去挨訓啥的。
我回想起了前世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
有一次,因為和同學打了賭,我花了老大勁爬上了小區最高一棵梧桐樹,最後發現自己根本下不來了,被困到了晚上,直到老爹帶著梯子把我給抓了下來。
然後回去就挨了一頓毒打。
雖然看似和現在的狀況沒有任何關係,但我對這段記憶曆久彌新,且在心態上極其相似,讓我不禁將這二者聯係在一起
世事無常啊。
我莫名其妙地感歎了一句,然後和宋青一人一手提著滿滿一籃子食材和補充的藥材,準備先回藥房去。
回到藥房時,我累得氣喘籲籲,而宋青卻沒任何反應,僅僅是麵色有些紅潤。
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有這麼大嗎?
“辛苦了,靳兒青仔你們去休息一下吧。我看看……”詩蕊接過菜籃,看了看裏麵的食材,“嗯,這些就夠了。”
“娘,葵姐不該在家買好菜了嗎?”
“中午的時候我就和葵姐說好了的,這你就放心吧。”
“娘,你要親自下廚嗎?”
“那是!”詩蕊看起來有些自豪的樣子。
我突然感到背脊一涼,這五年來我可幾乎沒見過詩蕊下廚,為數不多的幾次還是她單獨給仲煌做午飯的時候。
一想到葵姐之前那拚命阻止的樣子,我有不好的預感。
“青仔,今晚要不……”
“不了不了不了不了,娘,青姐家裏還有她爹呢,她得回去吃。”
“也是呢,真是可惜啊。”
宋青跟著詩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
青姐,別怪我,我是在救你的命啊。
“靳兒,咱今天早點收工,早點回去準備。”
我被迫點了點頭。
就如詩蕊說的,今天我們提前關了門。詩蕊和我先把宋青送回了家,然後根據我的提議,一起去了趟城門看看能不能見著仲煌。
前往城門的路上,我們路過了鐵匠鋪。
“誒,這不知縣夫人嗎?”
說話的是鐵匠的大兒子,之前他來我們藥店取過藥,似乎是因為被那隻襲擊我的夜襲雕給整傷了,最近看起來已經康複了。
寒暄了幾句後,他忽然拿出了一籃子雞蛋一樣的東西:
“今天我家弟弟拿著給知縣接風,結果大人沒收,又給拿回來了。您看,您就替知縣大人收下吧。”
“那怎麼行呢?”
“唉,我們鎮北老百姓誰不知道大人兩袖清風,但這幾個獸蛋也不是啥奇珍異寶,值不了幾個錢,也就咱家的一點心意,也不奢求大人以後能特別照顧咱啥的。您看大人這一個多月也受累了,拿回去給大人補補身子。”
這兄弟看起來五大三粗,口舌功夫好生了得。三兩句就把詩蕊說服了,佩服佩服。
但要是放前世,再小的紅包也是紅包,被逮著了就等著……反正我是堅決不敢收的。
但從這人口中我算是確認了一件事——仲煌已經回來了。
我手心不知為何浸出冷汗來。
——
總算處理完了一些瑣事,還有的事留到第二天處理也不遲。臨近傍晚,仲煌毫不猶豫地離開了縣衙,快馬加鞭地朝藥房趕去。
不論怎麼樣,他都想第一時間看到兒子和妻子。
可到了藥房,緊閉著的門讓他寒了心。
不好的念頭忽然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