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心聖歎了口氣,“我能拒絕嗎?”
祝炎笑了笑,“我都快死了,你還要拒絕我的話未免不近人情。”
心聖道:“機不可泄露,我私自窺探心已經是一件極為冒犯的事,真讓你和他見麵,我擔心怒。”
祝炎道:“我輩中人本就在逆而行,它的怒火,又有何懼?”
心聖苦笑道:“在我全盛時期尚且在怒下受了不輕的傷,你讓我現在逆而行?”
祝炎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充其量不過是扮演一個信使的身份,就算有怒,它的對象也是我。”
心聖不愉道:“你要和韓飛羽見麵,那我便不是信使,而是橋梁,上蒼的怒火在降臨到你身上之前會先把我這座橋梁摧毀殆盡。”
祝炎皺了皺眉,“真不幫?”
心聖搖了搖頭,“真不能幫。”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我能安排他見到你。”
祝炎皺著眉頭,“從我和他這些的相處來看,他一直能見到我。”
心聖道:“那便是我做的事情了。”
祝炎被他弄得有些迷糊。
心聖強調道:“你他能看見你,那是因為我們現在這個時空對他而言已經是過去了。”
祝炎道:“現在就是現在,什麼過去未來的。”
心聖道:“時間的觀念是一個相對概念,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依舊無時無刻不在發生,對於漫漫星河而言,人類隻不過是渺得如同塵埃一般的東西。在我們看不見也摸不到的某個地方,也許魔主和聖靈的戰爭還在
繼續。對我們而言,韓飛羽是來自未來的人,我們是活在當下的人,而對於韓飛羽而言,他才是活在當下的人,我們不過是時間長河中沉浮的沙礫。”
祝炎笑了笑,“你是最聰明的人,那你什麼就是什麼咯。”
心聖道:“你還能堅持多久?”
祝炎沉默,把視線放在祝融身上,然後再也移不開。
心聖道:“如果你還能堅持,那你一定要堅持下去,火聖如果失去了你,我想不出他會做出什麼事。”
祝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兄長還有大嫂,應能在關鍵時刻勸住大哥。”
“靈兒已經死了。”共工的聲音突然響起。
祝炎微怔,看著他。
許是受傷太重的緣故,共工兩次嚐試坐起身都失敗了,隻好示意心聖將他扶起來。
待到他坐起來之後,他才看清楚了祝炎的狀況。
他雖然受傷頗重,但畢竟眼力還在,一眼便看出了祝炎也是將死之身。
“嗬!好一個堂。”
入煉獄可見地獄。
入地獄可見堂。
共工的聲音有些不滿,甚至還有些怨恨。
祝炎道:“共工大哥是對我兄長有什麼不滿嗎?”
共工看著他,“不夠明顯?”
祝炎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對大哥不滿。”
共工道:“早在祝融提出計劃時我便過了,我們不需要進入封印地,魔主為了自由自然會一頭接一頭地出來送死,可他非要進入,不過是為了一個你而已。”
尊者們困於明我九階已經很長時間了。
他們有心性,有賦,也有雄心。
唯一的問題是,主位麵的玄氣已經被東方分部和西方分部攏共六位近世強者瓜分了,再也沒有多餘的玄氣供尊者突破到近世。
沒有到達近世,那便會死。
不管祝融得再怎麼好聽,祝炎都知道祝融還有另一重意思。
也就是共工口中的為了他。
可共工隻是為了他,那意義便不同了。
祝炎皺著眉頭,“水聖大人此言差矣,我們和蚩尤的戰爭導致大地將會幹涸百年,整個主位麵的環境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摧殘,如果每一尊魔主和我們的戰鬥都在主位麵,那主位麵的生靈該如何自處?我們可以適應那些險惡的環境,水聖大人甚至能在萬丈深海中像遊魚般自由,但其他人呢?花草樹木呢?蛇鼠蟲蟻呢?”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並不是隻有你把大嫂看得很重。大哥,我,整個祝家上上下下幾百人,沒有一個不把大嫂的命放在自己的生命之上,大嫂想要和你在一起是因為她不忍心看到兄長獨麵強敵,她終究是我祝家的人,是你沒能保護好她。”
在祝炎話的時候,共工一直沒有插話。
不是禮節的問題。
是因為他想從靈種裏擠出一些實力將祝炎的嘴封上。
祝炎笑了笑,道:“水聖大人不用想著教訓我,因為我本就沒有多長的時間了。”
共工道:“知道這件事就把你的嘴巴閉好,祝融應該再過不久就能醒過來了,你有閑心在這裏教訓我不如留著你最後的一點生命力和祝融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