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五分鍾之前。
許家別墅，二樓書房。
樓下傳來聲響，許津手裏的手機是隨著鋼筆一並不慎落地的。
當他彎腰去撿時，眼角餘光瞥見角落裏有一片白色的紙張，於是先前二者他都暫時沒有去撿。
興許是第六感在作祟，他把手伸進了那窄狹桌縫裏，兩指交疊把那薄薄一片夾了出來。
拿出來見了光才發覺是一張照片，而右邊邊角上發黃缺失的部分顯然是被火燒過的。
然而當他翻至照片正麵後，定睛的一刻，許津的心猛然一顫。
照片裏的兩人舉止親昵，那笑容，似乎存在著一種道不明的幸福感。
可他和她…
——許秦潮和韓蘇蘇
一個是罪犯一個是警察。
從小一起長大，他了解蘇蘇。
而照片裏笑容，又怎麼可能………是真的呢。
眼神瞬間頓住，許津腦海裏浮現好多畫麵。
他很確定，邊沉有對自己說過許秦潮有個心上人的事情。
還有前幾天，在酒吧裏自己提起蘇蘇生日時，韓叔的表現，他竟到此才覺察到那日韓申那類似沉默之下的怪異。
握著照片的手不由抖了一下，顫那一下極其明顯，許津無論如何都無法忘懷此刻心中僅剩下的那兩個字。
——忌日。
蘇蘇…蘇蘇她……
不，不行，他要去問清楚，他必須要問清楚。
……
半小時之後。
依舊是西城區，那天與韓申會麵的那間酒吧。
白天這裏沒什麼人，經過幾個給他打了招呼的手下後，除卻一絲錯漏的不自然未被察覺，許津表現得還算正常。
等到了無人之處，他急匆匆衝進了走廊深處那間房……
韓申是在許津滅了第三根煙的時候到的。
他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從大敞的窗戶翻進來後，迅速背過身將窗戶窗簾一並拉住。
“這麼急找我，是又發現什麼新的證據了？”韓申走近許津，一把奪過許津手中的在燃的煙，扔在地上，用腳撚滅，“辦公事呢抽什麼煙。”
抿了抿唇，許津坐在床上垂著眸子視野隻到自己的腳尖，瞧著那裏啞然發笑，但也僅僅隻作為輕輕的一聲。
他片刻抬眸，似是盯著韓申說話，眼神卻並不全然聚焦，空洞般自顧自說著，聲音很低很輕，“蘇蘇收到生日禮物了嗎，她喜歡那件裙子嗎？也不知道她現在長多高了，合不合身。”
“對了，老韓，我去拉斯維加斯那年她幾歲來著？好像也就十九歲而已，對吧……”
“我想蘇蘇了，不想等了，帶我去見她吧，老韓。”
韓申靜靜聽他把話說完，但也隻是表麵上的從容，那被置於褲間的雙手早在許津說出第一句時就緊握成拳。
就那樣用盡力氣般握著，發白發疼。
不至多時，似乎幾經隱忍與撕扯，韓申終於肯將拳頭鬆開，他卸了帽子和口罩扔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