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童平海又皺起眉頭來。“不知道,可能不會”想了一下,又說:“看來要防著點,她可能來攪場。”
“哦,不可能吧。看起來沒那麼不懂事。”楊亞航有點遺憾地笑笑,想起總是乖乖坐在一邊的小女孩真的不像是會撒潑大鬧的人。“我還想介紹一下齊豫和以西認識呢。”
“我隻是不想太虧欠小喜,她是個好女孩。可惜生不逢時,遇到了我。你呢?這麼快就想給你那個小弟弟占個媳婦?”
“齊豫和以西也算是般配了,齊豫相貌人品才能也算是不錯的,我要說這個媒,肯定行。”
童平海擺擺手,示意楊亞航別說了。“你是一點也不了解以西,一個村裏頭出來的毛丫頭,要見識沒見識,要能力沒能力,怎麼配得上齊豫那孩子。”
“大哥這話怎麼說的,以西可是你的女兒,將門虎女不敢說,可是以西將來一定是大有作為的人。”
“我的女兒又怎麼樣!!我就沒打算給她什麼,野丫頭一個,沒出息。”童平海語出驚人,楊亞航一時間不知道能說點什麼。“那個,顧家出讓了西街的店鋪,要價也算合理,我打算在那裏開家KTV或者迪廳,大哥,你看···”
“你自己看著辦吧,那是你的管理範圍。”童平海打斷沒話找話的楊亞航。“童以西,我根本就對她有什麼希望,佯佯啊——不知道呢?在那種環境裏,能出什麼能耐。”
“大哥,這麼多年了,都過去了。那個小鎮發展的不錯的,何必這麼多偏見。”
“哼,不錯,不錯,不錯····”童平海似乎想起很遙遠的事情,眼中的光芒雪亮,有種冷冷的恨意。
楊亞航的啤酒又見底了,再次起身去拿。還沒有拉開拉壞,就被童平海劈手奪去了。“不許再喝了。”
“大哥可真小氣。”
“再喝,沈虹該生氣了。”
楊亞航不情願地倒在沙發上。“她生氣什麼?我在外麵應酬,她在家裏什麼事都不幹,還生氣,有什麼生氣的。”
“沈虹給你生兒育女還得照顧一家老小,你也得心疼點她啊。要不然嫁給你幹嘛?她自己還養活不了自己嗎?下次再讓我半夜去勸架,我就不去了,你們吵吧,離了婚才知道有多可惜呢。”童平海自以為說的很有道理,“你在外麵不容易,她在家就容易了,你喝的爛醉回家,還讓他怎麼辦?不聞不問,你心裏不舒服,問得多了,你又煩的厲害。這兩個人過日子,就得互相包容體諒,你們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青年了。”
童平海回頭想再說什麼,才發現楊亞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過去了。一時間哭笑不得,一起打拚了這麼多年,也隻有到了彼此的麵前才敢如此放鬆吧。一抹蒼涼,多少年的風風雨雨啊。這風霜雕刻出的光彩熠熠的今天,又有幾次能真的做回自己呢。深深地歎了口氣,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熟睡的人身上。
自己,早就死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裏了吧。
無聲無息,像是在暗夜裏腐爛的木偶人。自己在被暗夜一分一分的侵蝕,永遠等不到解脫,永遠,永遠。
開始失眠了。童以西看著黑沉沉的天空怎麼也睡不著,偌大的別墅裏,隻有她一個人在想事情。
“叮咚”好像是水落在水裏的聲音。童以西拿起手機,一條新信息。來自唐妍。“睡不著了吧,哈哈哈,下來開門。”
童以西翻了個身。回敬:“不開,我睡覺了。”
“快下來,我真的來了。”童以西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好像害怕自己會缺氧一樣。下床,摸索著,找不到鞋,算了,就這樣吧。光著腳下樓。
“你學蝸牛嗎?慢騰騰的,我要是個男的,你就飛下來了。”鑰匙伸進鎖孔裏,撥拉了一會,才“喀吧”一聲開了。“你要是個男的,我就不下來了。”
唐妍抬腿往裏走。童以西看了一下後麵。“你的車怎麼辦?我家沒有保安,還是開到車庫裏吧。”
“沒人敢偷的,那個賊敢招惹你們?”
“可是,這個····”童以西還是不放心地猶豫著。
“真的沒事,看起來要下雨了,正好洗一下車。”唐妍無所謂地摟著童以西向屋裏走去。
“等會兒,我鎖一下門。”
“你還真是麻煩,怎麼不請幾個人過來,陳繼川挺不錯的。”
“我不習慣他大小姐大小姐地叫我,很不習慣。”
唐妍冷哼了一下,沒說什麼。“你天生就不是什麼享福的命,窮死的丫頭。”
童以西沒有反駁,微微苦笑了一下。“你沒有穿鞋。學那個什麼,曹操嗎?這麼想我?”
“恩?”童以西看了一下自己的腳,笑嘻嘻地點點頭。“那我也這樣”說著就麻利脫掉了自己的帆布鞋和襪子,挽起褲腿。唐妍火辣辣的,卻有一種很奇特的習慣,從不穿高跟鞋。這是他們的一個共同點,但是唐妍穿的都是限量版的或者是定做的高價位的平底鞋,並且紅色和黑色占大多數。這樣才能和衣服搭配開。童以西的大多數都是白色的從普通商店買回來的,用來搭配她所有的淺色係的衣服。
赤著腳的唐妍在地上一跳一跳的,腳腕上係著的小鈴鐺隨著她身體的起伏搖出一陣一陣的脆響。“我見你爸爸了,在亞和廣場的那個西餐廳。”唐妍沉默了一下,目光落在唐妍腳腕上的童以西才回過神來。“和一個女的在一起,很漂亮的,年輕。”
“你知道了?”
“怎麼會不知道,這麼有名的人物要再婚,滿城風雨。”唐妍攪動著池塘裏的水,離離合合的水光。在燈光下,唐妍正在柔和地燃燒著。
童以西沒有說話的意思,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冷,要下雨了,我們回屋吧。”
“你不生氣?”
“我不生氣。”
唐妍輕蔑地笑了一下,揚起下巴,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一下。“我真的很看不起你這種隱忍的樣子,真的。賤的誰都可以去剁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