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排位裏,節奏一旦放慢下來,呂星壑就有充足的精力注意到周圍的情況——當然包括聞橋更多細節的操作習慣。
是那些紮實仔細的視野布置,還有個別技能的使用規劃,這一個一個的細節,像拚圖中的板塊一樣相互契合,才最終形成了人們經常用來形容聞橋的那種“鬼魅一般的壓迫力”。
呂星壑看了一陣子,感覺漸漸能搞明白聞橋許多行動背後的意圖了,他按著自己的理解嚐試配合了兩波,都取得了不錯的成效。
聞橋果然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同,打完一波小規模碰撞之後,用局內表情給呂星壑點了個讚,讓某個正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補塔刀的AD暗暗在心底興奮了一下。
這局打得很順,前期他們就從下路打開了不錯的局麵,之後,聞橋照例協助中野帶節奏,雖然雙方打得有來有往,不是那種單方麵碾壓的情形,但優勢仍在一點點累積起來,打到一半的時候,其實已經穩操勝券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呂星壑發現,排位中的聞橋甚至比訓練賽時打得更加平靜和——
瀟灑。
看聞橋點著鼠標,在野區熟練地排布視野,這個詞鬼使神差鑽進了呂星壑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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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盤打完之後,聞橋同樣是沒多問就直接點了繼續排隊。過了一會兒,他有些疲憊地抬手揉了揉額角,從抽屜裏翻出一副眼鏡戴上。
那是一副半框式的黑邊眼鏡,鏡架本就不小,在聞橋終日蒼白的膚色襯托下,存在感變得很強。它掩去了那張臉上標誌性的,卻也極具欺騙性的柔和與天真,反倒把人骨子裏那股冷淡而富有棱角的距離感給強調出來。
頭一次見聞橋這個形象,就連呂星壑這種萬年木頭,也按捺不住新奇地多看了兩眼。
有些陌生,可不知為什麼,他卻感到挪不開視線。
——好在聞橋這時候似乎有些走神,並沒有察覺旁邊小心翼翼投過來的目光。
過了沒多久,下一局排位就開了。呂星壑忙收回視線點進對局,暗自拂去心底奇異的波動。
兩人一口氣排了四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就過了基地的飯點。應睿洋不知什麼時候下來的,見兩人幾乎是同步抬起頭,便誇張地擺出一個了悟的表情,賤兮兮地打趣:“哦——是誰上分作弊我不說。”
聞橋不接他話,關了遊戲界麵就懶洋洋地蜷進椅子裏閉目養神。歇了片刻才問道:“餓死了,今天阿姨做了啥吃的?”
“你知道現在都幾點了?做啥吃的都輪不上你倆了好吧。”應睿洋樂道。
“唔……”聞橋順著他的話瞥了一眼時間,才發覺已經快下午三點了。
隊員都是一群年輕氣盛的大小夥子,正是吃飯不知飽足的年紀,做飯阿姨不管做多少,總能被這群人一掃而空,所以大家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隻要過了飯點,就別想在基地裏找到剩飯剩菜果腹了。
聞橋略作思索,幹脆伸手拍了拍跟自己一樣沒飯吃的大木頭,發出盛情邀請:“走呀,出去覓食,說到做到請你吃好的!”
陳舒雨和應睿洋聞言立刻交換了一個眼神,明白聞橋這是開始培養新的飯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