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吃驚的瞪大雙眼。
滑稽的舉著雞腿呆若木雞。
她現在才隱隱發覺,眼前的姑娘並不是一個善茬,也並不是一個好忽悠的人。
莫語的表情管理很快。
但歆藝還是捕捉到了莫語神情一閃而過的不自然,歆藝饒有興味的勾起嘴角。
“你說完了嗎?”
莫語神情有些緊繃起來。
“嗯。”
歆藝煞有介事的點頭點頭再點頭。
鼓掌鼓掌再鼓掌。
單調的聲音在此刻寂靜的牢房裏格外突兀。
獄卒們隱隱約約有要醒過來的趨勢。
歆藝動作不變。
獄卒那邊豁然出現了一個身著暗藍色衣裙的女子,唰唰兩下給他們點了昏睡穴。
獄卒們:“……”
他們如同木偶一般安詳的又睡了過去。
女子悄無聲息的隱藏起身形。
歆藝想不通啊。
想不通為什麼她都好心好意給這個姑娘送了一個雞腿,這個姑娘還要一本正經的和她說瞎話,把她當傻子一樣耍。
所以歆藝幹脆不想了。
她笑眯眯的拆台,一字一句重新講了一個故事——與莫語的故事大相庭徑的一個故事。
“你是莫語。”
“是你爹莫詢的侍妾所出。”
“侍妾喚做錦予疏。”
“你娘親生你的時候,恰好你爹最喜歡的正妻錦予舒也在生產。”
“你娘親仗著寵愛胡作非為慣了,想去把你爹撬過來陪她。”
“可是你爹不肯啊,你爹非得去陪著正妻錦沉舒。”
“於是你娘親血崩而亡。”
“死前死死盯著你,想要伸出手來掐死你這個沒用的女孩子。”
“你的啼哭聲引來了你的奶娘,也就是你娘親身邊最親近的婢子落意。”
“她可憐你,就把你抱到你爹麵前懇請你爹看看你,哭的稀裏嘩啦的說你娘親沒了。”
“屋裏的大夫人也就是你娘親的親姐妹剛生產完,身子虛弱,卻忍不住慈母心泛濫。”
“她對你爹說[這孩子苦命,不如記到我這做母親的名下,讓她快快樂樂長大吧。]”
“你爹到底也對你娘親有感情,哪怕你娘親隻是一個侍妾,也應允了。”
“自那以後你衣食住行都和大夫人的女兒一模一樣。”
“可是你奶娘怨恨上了大夫人,所以在你記事起一直給你灌輸[你娘親不是大夫人,是大夫人害死了你娘親,還惺惺作態對你好]的思想。”
“你一時間分不清誰對誰錯。”
“可是奶娘說的多了,而且你那奶娘心思深,沒讓大夫人發現,你也就信以為真了。”
“甚至還可笑的把一切都歸咎到大夫人頭上,認為要不是大夫人,你也一樣能有這樣的待遇。”
“所以你在大夫人二十六歲的生辰上,早有預謀的當堂殺害了她。”
“你沒有料到你爹對大夫人——哦,大夫人甚至還是你的親姨娘用情至深。”
“他不複以往的慈善和藹,麵目可憎的與你斷絕父女關係,親自把你送入牢中懺悔罪惡。”
“我說的對嗎?”
“莫語小姐。”
歆藝笑的邪氣,卻又滿目悲憫。
莫語低著的頭猛然抬起,滿目陰翳:“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在產房外喊的不是我娘親的名字,是那個賤女人的……舒兒,嗬嗬嗬,疏兒和舒兒,憑什麼我娘親就是她這個嫡姐的替代品?!我爹要不是因為我娘親和那個賤女人有七分相似,怎麼可能答應迎娶我娘親?!”
歆藝平靜的反問:“為什麼呢?”
大夫人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殺了她呢?
莫語罕見的頓了頓,掩麵哭泣。
“我也不知道……我不想的……我後悔過……”
歆藝靜靜的看著她。
隔壁牢房的小老兒一邊悄咪咪吃瓜傻笑一邊仰頭暢快喝酒,好不快哉。
“真是有趣的一場戲啊!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