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花和著雨打濕了一大片街道上的地麵,花樹下,零零碎碎的殘花或飄旋打轉著落於街道之上,或洋洋灑灑落於低處的枝椏之上……又或清清淺淺調皮的纏上小姑娘的發髻之上。
小姑娘見那小少年環繞了周圍看了一圈都未曾發現自己,心頭不禁惱怒起來。
難不成自己的存在感真的有這麼低?!
她氣呼呼的趁抱著她的珍稀動物不注意,一個蹦躂就從他懷裏跳了下來。
隨著小姑娘雙腿落地,珍稀動物若有所覺的瞥了她的方向一眼,也就放心的沒再管她了。
豈有此理!!!
小姑娘邁步到小公子身前,刻意清了清嗓子,提了提音量:“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隻和我這笨父皇問好而不和本公主問好?!”
語慎聽見突如其來的聲音,頗覺熟悉。
他愣愣的回味著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小姑娘說的話,愣愣的垂眸盯著小姑娘。
恍然大悟般,他突兀且驚恐的開始吱哇亂叫起來:“啊啊啊小女鬼說話啦!!!!!”
語逸聽見自己蠢兒子如此大膽的稱呼當朝聖上親封的穗安長公主,恨鐵不成鋼的直接給兒子頭上來了一個爆栗。
他沉下聲音,將語慎扯至身後呈維護狀,誠懇的向珍稀動物致歉:“抱歉,阿鬱,是微臣教子無方。”
珍稀動物眯了眯眼,笑著擺了擺手:“沒事,兒孫自有兒孫福嘛。”
他咂摸著嘴,這下小語慎可是碰上了硬茬子了,接下來有好戲看嘍!
果不其然。
闌穗笑的很甜很甜的看著淚眼汪汪的語慎:“你!有膽再說一遍?誰是小女鬼?!”
語慎驀然察覺自己周身的溫度下降了許多。
後背有一股寒意自下而上爬上他的脊梁。
求生欲促使他忙不迭的說:“小仙子!小仙子!小公主您是天神下凡!怎麼可能與鬼沾上一分一毫呢?”
語慎感激的看著他爹,幸好他爹關鍵時刻在他手裏寫了穗這個字,否則他怎麼可能清楚這小姑娘到底是誰嘛。
他爹嫌棄的瞥他一眼,拒收了他親親兒子的孺慕的目光。
語慎:……(可憐兮兮)
闌穗小手叉腰嬌氣的哼笑挖苦:“問好呢?”
語慎:“……”
識時務者為俊傑,好男不跟女鬥,他忍了!
語慎乖順的俯首作揖,端是君子如蘭,禮出大家,小小年紀已自成風雅之姿:“吾乃長安王府無語王長子,長安世子——見過穗安長公主,長公主殿下安好。”
闌穗小幅度歪了歪頭。
她嘴裏咀嚼著抓住的重點:“無語王?”
語慎難得羞愧難當的低下了頭,可惡,小公主念出來怎麼就感覺自己爹的封號這麼羞恥呢?
闌穗中肯的,一針見血的評價道:“是挺讓人無語的。”
語逸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
好好好,禍水東引是吧?嗬。
他剜了語慎一眼,世子就世子,還非得加上我是幾個意思?專門觸小公主黴頭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闌鬱可不管自己的臣子怎麼想,他讚賞的看向闌穗大笑不止:嗯,不愧是我的女兒,想法出奇的一致呢!
語逸:……
他無可奈何的也笑了笑,提議道:“阿鬱,此處人多眼雜,我們進府再聊?”
闌鬱看了看乖女兒,又看了看小世子。
注意到周圍漸漸多起來了的行人商販,他眨了眨眼:“也可,讓這兩個小的一起去街上玩會兒吧。”
闌穗聽了,沒什麼意見,隻是默默的伸出手來,闌鬱意會,爽快的將一袋銀錢甩她手裏。
闌穗利落的接住打開看了看,滿意的點頭。
足足二十兩白銀,還有二十個金元寶,足夠了。
這對於兩歲左右的小姑娘來說……是正常的嗎?語慎呆愣愣的瞧著闌穗精準的接住錢袋。
他要自閉了。
他今年已經三歲了,還弱不禁風病殃殃的。
可是這個小姑娘,才兩歲啊!
嗚嗚嗚,自己可真沒有用。
*
許是天公作美。
二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著。
一路上闌穗都在掏錢買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