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頃國女帝啟程回國,消息很快傳入了其餘兩位帝王耳中。
嫵國
扇嫵宮 未時一刻
世傳女殺神的嫵國國主蕪薑此刻卻在全是心腹的宮中卸下偽裝,脫去常服,似尋常女子般展現著女兒家慵懶的本性。
她一身墨衣裙紗著裝,懶懶散散的側臥於紗簾之後的床榻之上,身側伺候的婢子們習以為常的替她揉肩捏背,還有一個專門投喂各種瓜果。
墨發半披於肩頭,看著隨意極了。
隔著一層紗簾跪地稟告的暗衛時餘頭半分不敢抬起,心裏有著麵對國主的敬畏,張嘴順口溜一樣將剛傳來的情報說出口:“稟國主,女帝現已從蕪國啟程回頃國,還運走了一萬兩黃金。”
他低的極低的臉上視線不經意間瞥見紗簾後一抹隱隱約約的白,瞬間焦心不已,擔心的想著:國主著裝清涼側臥床榻便罷了,怎還赤著足啊!現在臨近秋末,國主不會著涼吧?
國主可千萬不能身體有恙啊……不然那些奏折就都堆積成山了。
可擔心歸擔心,他一介暗衛自是不能多嘴的。
幾乎是時餘話音剛落,蕪薑就意味不明的捏了捏指尖,輕聲笑了笑:“嗯,做的不錯,繼續讓時閑跟著她,看看她運一萬兩黃金做什麼——還有讓時護盯緊祈堯,若有風吹草動立刻來報。”
時餘的暗衛守則第一條就是服從命令,按下對國主玉體的擔心,他拱手道:“是,屬下領命。”
正因為低垂著頭,所以他也沒有注意到,紗簾後蕪薑忽的抬起纖細的手指輕輕按揉著額角,伺候的婢子悶不吭聲的各司其職,假裝看不見。
指腹上的因練武而有的繭子傳來的粗糲感覺讓蕪薑的頭疼稍緩了緩,可她仍然莫名煩躁著,仿佛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了,克製住那莫名的情緒,她簡短的對紗簾外的時餘道:“下去吧。”
時餘見沒他的事了二話不說立刻運起內力閃出了扇嫵宮,辦事效率極快的遵循國主口諭安排起一切事宜起來。
邀玉樓 未時
就在時餘將這件事稟報給國主的同時,樓主也接到了密探傳來的密報,他展開信紙:
“午時三刻,頃國女帝從蕪國運萬兩黃金啟程歸國。”
櫟朔神情逐漸凝重,這可不是小事,怕不是有什麼陰謀……
他鄭重的將信紙藏入廣袖,疾步行至少年休息的怡清院,也不管君子不君子的形象了,門也未敲,直直的推開院門闖入。
櫟朔進了少年的房間,不出所料看見床上鼓的大包,他喊了幾聲少年的化名,靜——
見少年不準備搭理他,櫟朔一把掀開少年蓋著的被子,猛的對上了少年睜開的漆黑的眼眸,準確來說,少年其實一直都是睜著眼的,院內的一切動靜他都掌控著。
櫟朔:……
他罕見的沉默幾秒,大腦一片空白。
少年隻聽被嚇傻的櫟朔忽然扯著嗓子鬼哭狼嚎:“啊啊啊救命啊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為什麼是睜著眼的!”
眀笏最後被吵的耳朵都快要被震聾了,終於在魔音貫耳一刻鍾後,他看櫟朔還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實在是有些頭疼,氣的像個小炮仗似的大吼道:
“閉嘴!被嚇到的不應該是我嗎?你到底在鬼哭狼嚎個什麼勁啊!我好好睡個覺才剛醒沒多久你還直接強闖民宅!找我什麼事你能不能快點說!一個大老爺們哭哭啼啼的煩死了!要不是我這院子旁邊沒鄰居人家高低要罵上你兩句!”
櫟朔被眀笏吼的噤了聲,仔細一想似乎的確有道理,自己有錯在先,慣性打了個哭嗝,喝了口水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平複好心情後,他還是嘴硬,沒好氣的嚷嚷著:“還不是因為你裝神弄鬼!你自己看密報吧。”
少年收斂了情緒,朝他伸了伸手,明白什麼意思的櫟朔迅速將廣袖中的密報拿出來遞到眀笏手中。
櫟朔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信,不想放過少年的任何一個微表情,可是讓他失望的是,直到看完信少年也始終平靜著,毫無波瀾。
他隻是輕扯了扯唇角,被魔音貫耳的耳朵好一些後,說道:“不過萬兩黃金,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櫟朔不敢置信:?!
“難道你就不懷疑有什麼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