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省殿 午時
批奏折的案桌後,祈堯坐的筆直,手中執筆蘸墨批改著一份又一份大臣的毫無意義的奏折。
他看著日複一日連謙辭都不變的奏折,日夜不歇批改奏折的手疼的連握筆都有些不穩。
祈堯暗罵:這些大臣人事一件不幹,請安奏折倒是流水一樣。
還有為什麼你家裏的私事要朕堂堂天子去做主?臉呢?誰給你這麼大的臉?
都毀滅吧!下次再有這種奏折你全家都別想好過,嗬嗬嗬。
他解脫般看向最後一份奏折,快批完了……
終於!最後一份工作完成了!我要甩筆!
祈堯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還是老老實實輕手輕腳的將筆給擱在了墨硯上——他隻是不想把筆墨甩到剛批好的奏折上!僅此而已。
活動著握筆握的僵硬無比的手指,好疼!他忍,他可是皇上,怎麼能喊疼呢?
努力保持自己音調平穩,祈堯麵無表情問身旁的大太監:“拾公公,現在什麼時辰了?”
拾公公觀了觀天色,不卑不亢回答:“回陛下,許是要午時了。”
“那女帝……”
祈堯脫口而出的話語被柒侍衛打斷了。
“陛下,女帝還有一刻鍾便到了。”
柒侍衛匆匆進殿稟告祈堯。
拾公公慣會察言觀色,看見祈堯臉上顯而易見的喜悅,自是識趣的閉嘴。
祈堯揮了揮手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柒侍衛正準備退下,卻聽他家陛下又臨時改了主意:“不,你還是和我一起出去迎接她吧。”
祈堯:朕腿坐的有些麻了,剛好去活動活動筋骨。
柒侍衛眼神有些微妙: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不等他細想,又聞祈堯道:“拾公公也一起吧。”
這下隻餘他和拾公公麵麵相覷,至於祈堯?早一馬當先走著了,他甚至還有閑情雅致回頭:“快走啊,怎麼還愣在原地不動?”
他的語氣逐漸危險:“難不成還等著朕親自去請你們?嗯?”
兩人一驚,紛紛跪下請罪:“陛下息怒,咱家/柒不敢。”
祈堯看這兩人誠惶誠恐的模樣,又想起了要見到的女帝,好心情的放過了他們,仿佛剛剛恐嚇他們的不是他一樣,笑得十分燦爛的發號施令:“那我們走吧,再晚點她可就要到門口了。”
兩人默契起身,充當啞巴跟在陛下身後。
歆藝剛到晨省殿時,是無語的。
她眼前是一個身穿白色交疊領,衣服上繡著幾株翠竹的便服的少年郎。
少年郎身後一左一右兩個顯眼包,左邊的是身穿一襲黑衣的柒侍衛,右邊的是一襲藍衣的拾公公,看著有一種莫名的視覺衝擊感。
歆藝心情複雜的看著這三角形組合,是來迎接她的吧,沒錯吧?
嘖,兩位帝王見麵表麵上笑意融融,喜氣洋洋,卻是閉口不言,暗地裏心思百轉千回。
柒侍衛與拾公公各自對歆藝施了禮,沉默著,實在是兩位陛下都在場,他們不知道如何稱呼,並非是不敬,歆藝深知這點,是以也隻是朝他倆點了點頭,並未過多追究。
釋柚沒眼看,這場麵太過尷尬,她安靜的朝對麵幾人一一福了福身,沉著冷靜的打破了僵局:“兩位陛下,日頭狠辣,還是進殿商談吧。”
祈堯略微朝她點了點頭,讚同道:“釋姑娘說的有理。”柒侍衛拱手抱拳,拾公公略微彎了彎身,幾人都一一回了她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