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心裏舒了口氣,他道:“嚴大人,你怎不早說你約了崔大人,瞧還害得崔大人親自跑這一趟。”

嚴三爺苦笑,崔淩道:“我們走吧,我已定好了位置。”

徐峰道:“崔大人請,崔大人您先請。”

崔淩大踏步走在前頭,嚴三爺跟在後頭。徐峰在最後半拘著身子,滿臉的笑意盈盈,等到兩人走得見不到人了,徐峰才呸了一口,道:“有什麼了不起!得罪了潘家,看你們怎麼辦!雖說京都女子珍貴,可這與旁的男人糾纏不清,看你嚴家怎麼攀高枝!”

說到這裏,他的臉扭曲著,發出哈哈的大笑聲。

嚴三爺與崔淩到了包間,又讓店家上了些吃食,一壺清酒。

兩人碰了兩杯酒,嚴三爺才道:“剛才多虧了漢章,要不然,我還真不太好打發他。”

崔淩道:“這事情,我已知曉。潘家,不是好人選。”

嚴三爺道:“這我也明白。可你也看見了,這徐大人都在我麵前張口亂說,這外頭如今恐怕是傳得不知多難聽。這段時間,我們正在給二閨女相看人家,這出了此事兒,潘家這是心裏惱恨,存心想害了妧兒。她都十七了,又入了鄢都女學,我們家都覺得應該給她好好挑選一番,可鬧了這麼一出,我估摸著那幾家怕也是不願意了。潘家又與江家有姻親,我們家早年在雍州城裏,因江家那小娘子也是早就得罪了江家。此番,難啊。”

崔淩道:“佩文兄,這鄢都裏青年才俊,勳貴子弟多得是,你又何必隻看著那幾家。要我說,不但要找,更是要找個有身份地位的,好好殺殺他們的威風!”

嚴三爺道:“漢章你又說笑了。我如今也不過是個從七品官,能混到現在,那也是看了你和花閣老的麵子。我嚴家在京城本就沒根基,那些世家大族哪裏會看上咱們家。”

崔淩笑道:“佩文兄啊,能進鄢都女學裏念書的女郎,算是個中翹楚了。這樣的女子,才更適合大家族生存。她們的見識,思想,都能給做丈夫的莫大的幫助。現如今京城女貴,若都要講究門當戶對,那不知多少男兒要打光棍了。女兒家是越來越珍貴,除了咱們這個階層,這平常百姓多少人是兄弟共妻,佩文兄你當是比我更清楚。即便如此,女嬰的出生也是一年比一年少,掌管戶籍的那幫家夥兒早就急了,呈上來的折子也是越來越多。現在還能娶一個妻子,再過個二三十年,恐怕便是咱們這個階層,也不得不麵臨著共妻的局麵。這一切都是罪孽,從前朝開始,長達一百多年的溺斃女嬰的陋習,到如今這局麵,是由多少嬰孩兒的白骨給堆起來的!”

嚴三爺道:“即便如此,我們家……”

崔淩用手沾了杯中的酒水,在桌上寫了個“周”字,問道:“你覺得如何。”

嚴三爺搖了搖頭,道:“這……這怎麼可能?”

崔淩抹去那字,笑道:“為什麼不可能?周家這一輩裏,當屬他最有能力,偏偏是個坎坷的。我倒是覺得,不管是從年紀,還是容貌來看,都與你家二閨女挺相配。”

嚴三爺糾結道:“漢章,我們家可從未有攀附權貴的想法。再者說了,周家家大業大,既然他像你說的這般有能力,也是有不少家族看著吧。”

崔淩道:“成與不成你先聽我的。這事兒,我說它成,那就一定會成,最遲半年時間,你且看著。我聽說,江家那小娘子也在鄢都女學?”

嚴三爺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好在妧兒與她不在一個班裏。”

崔淩道:“如今,你們家且先沉默。不管那邊如何出招,別接招如了他們的意。這件事情,唯有不理會,才不至於越描越黑,越是著急解釋越是容易授人把柄。至於潘家,你無須多慮。潘家,可是會大大出了一樁醜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