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元宵節,因遇見這等事情,嚴妍幾人也隻好先行家去。

嚴妧心裏還有些忐忑不安,即便坐上了馬車,這臉色仍舊慘白慘白的。嚴妍安慰她道:“二姐,別往心裏去。此事兒並不怪你,既然周家郎君敢站出來嗬斥他,想必那人也有幾分忌憚。”

嚴妧道:“小妹,那人可是潘家的兒郎,且不說潘大學士,聽聞如今宮中的淑妃娘娘便是潘家的女兒。這樣的人,咱們家如何能得罪得起的?”

嚴妧此刻心裏已經沒有甚麼主意了,惹了潘家,自家會不會倒黴?三爹爹的仕途是不是有影響?她已經十七了,雖然考進了鄢都女學,可對於京都這些貴人來講,自家那是跌落在泥土裏了。

嚴妍伸手握住二姐的手,此事兒真個如此,確實是有些棘手。如若那潘家郎君這回吃了虧,心裏記恨,隨便抬抬手腳,自家就吃不了兜著走。更何況二姐這般如花似玉的女郎,嚴妍一時間也有些懊惱起來。

馬車裏一時間陷入了平靜,嚴妘咬著下嘴唇,說道:“如果……如果那潘家真要娶二姐,可怎生是好?”

嚴妧的臉色一下子沒了一點兒血色,擱置在膝蓋上的手也都打起顫來。

嚴妍卻開口說道:“真論起家世,咱們家是入不得潘家的眼的,怕就怕這潘家懷恨在心,出些昏招來阻礙二姐的婚事兒。二姐已經十七了,與他們耗不起,當務之急,還是讓爹娘趕緊找到合適的郎君。”

嚴妘道:“小妹說得有理,二姐的婚事兒確實是拖不起的。”

瞿氏見女兒們回來得這般早,心下詫異,道:“這才一個時辰不到,怎就回來了?”

嚴妧一下子跪下來,道:“娘,孩兒恐是給家裏惹了麻煩!”

瞿氏唬了一跳,二女兒這些年比起小時候文靜了不少,再加上如今在鄢都女學念書,與他們家家世相當的人家,也是非常的羨慕。這段時間,也有不少人家前來探聽口信兒,瞿氏和幾位夫君如今正在考慮人選。

瞿氏道:“妧兒,有什麼事情起來再說。慢慢說,不要著急。”一邊說著一邊把女兒扶起來,又讓人去把三位丈夫請來。

嚴妧先前還硬撐著一口氣兒,這會兒見著娘親,一下子便哭起來。瞿氏一邊拍著二女兒的脊背,一邊朝三女兒和小女兒看去,嚴妘和嚴妍也隻好點了點頭,一時間屋子裏便隻有嚴妧的哭聲。

不多時,嚴家三兄弟過來,嚴二爺一見寶貝女兒哭了,心裏也是心疼得很。他這些年常年在外跑生意,對兒女的教養便不如大哥和三弟細心,但論疼子女的心,卻是一樣的。嚴二爺道:“妧兒這是怎麼哭了?”

瞿氏道:“你先別急,等孩子慢慢說。”

嚴妘道:“當時我也在場,這件事情全程參與了,還是我來說吧……”

嚴妘講得很仔細,把姐妹二人放了許願燈後怎麼被一個青年男子攔住,又是如何被他出言調戲,而後小妹和小弟尋來,那人挨了小妹一鞋子,如何惱羞成怒,後來又是周家郎君如何出言解圍等等說得明明白白。

大人們聽得也是麵色煞白,瞿氏道:“這潘家也是世家大族,如何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兒受苦了……”

嚴三爺道:“這潘彥鴻,是潘家嫡長孫,在潘家極其得寵。他姑母,便是聖上的淑妃,育有大皇子,三皇子,七皇子。這潘家,還與江家是姻親關係,此番之事,隻怕是有些棘手了。”

嚴大爺和嚴二爺也有些驚嚇了,嚴大爺道:“這……難道咱們家就這麼算了?”

嚴三爺搖了搖頭,道:“此事兒不是咱們說算了,就能算了的事!那潘家若是心中有恨,對付咱們家的法子多的是。妧兒的親事,咱們還沒眉目,若是他潘家在中間搗亂,於咱們家實在是不利。”

瞿氏道:“那……那不如就按咱們先前說的柴家,我明日……”

嚴三爺道:“此事兒不妥。那柴家雖說家世與咱們相當,我與柴大人打過幾番交道,最是牆頭草般的人物兒。咱們家即便答應了,出了這事兒,柴家肯定不願意了。此事兒先不急,等我明兒上了差,先去問問漢章。這幾日,咱們家先按兵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