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還沉浸在自己的小日子裏,忙的四腳朝天的時候,一個嬸嬸去世了,按禮數我們都該回老家做孝女,穿白服,再忙也得回去。
回到了家裏,母親早已經給我們準備好了孝服,安頓著我們該去做什麼,同時也念叨著又一個老人走了,好像是盤算著什麼事,每當母親痛齡的一個老人去世,母親都要感歎一番,說自己心裏就難受,感覺空落落的。而我卻隻當是母親的碎碎念,沒有放在心上。
農村的白事很是費人,熬夜,陪跪,哭喪,看著堂姐哭的肝腸寸斷,撕心裂肺,哭天搶地的情景,我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帶入了自己的感情,跟著不免傷感落淚。但是我永遠學不會哭出聲來,想著也許有一天自己的母親也會離去,心裏不免痛苦萬分,在白事空隙回去陪母親嘮嗑,不免多了幾分不舍和依戀。說著母親共同經曆過得那些艱苦歲月,說著我們姐妹從小的各種往事,說著她的這些年的辛苦付出,說著我們現在的婚姻子女,說著她的期望和明天。說了很多很多,說到了夜深三更,卻始終不提“死亡”這個字眼。
也許母親和我一樣有太多的不舍,想過一萬種艱難的活法,卻從來沒想過自己如果有一天會離去的時候,該怎麼讓我們繼續生活下去。
隻是在閑聊別人時我記得母親說過一句話“活著盡心盡力,勝過死後披麻戴孝!”所以,我隻能始終懷著一顆感恩之心,在父母跟前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照顧他們,有時候老公說我姐妹幾個呢?咋啥事都是我出力最多?我說姐妹雖多,都是盡自己心意,不讓自己後悔,我盡我的心意,和別的姐妹沒有關係。
年輕的時候不理解父母,總是會頂撞父母,埋怨父母,直到自己有了自己的子女才發現做父母真的不容易,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給子女,而子女卻可能覺得自己得到的太少,麵對父母越來越少的相聚,麵對身邊一個又一個親人的離開,我們慢慢知道沒有誰會永遠陪著誰的,隻是希望這一刻來的晚一些,或者說那是很遙遠的事!
但是,現實生活就是:生活總會給你安排各種預料之外的事發生,就在嬸嬸離開的一年之後,父親摔斷了胯骨,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我一邊照顧父親一邊照顧自己的三個孩子,疏忽了母親,母親在父親住院前幾個月就腰疼,肝不好臉色發黑,簡單在縣城醫院治療一段時間後著急回家照顧她的小店門戶,總是說等我們閑下來再帶她去大醫院好好檢查一下身體問題。75歲父親住院接骨後先由我照顧著,母親疼痛難忍,又怕我們忙不過來,等到父親出院住在我家,才讓姐姐帶她去看病,實在疼痛難忍了,才肯麻煩子女,父母不想麻煩自己的孩子,是我們做子女的照顧不周,也是我們對父母的疏忽關心不夠。才有了無法彌補的遺憾和內疚。誰都不會永遠陪著誰的,我們以為父母會一直陪著我們,也許直到我們自己都老了,我們還想當父母的孩子,卻永遠不願意去想父母會早我們離去的事情。
除非這件事情真的發生了,我們也會因為不想承認這個現實而感覺那不是真的,直到父母離世後的歲月裏我們想起父母的點點滴滴就會瞬間濕了眼眶時,才明白自己沒有了父母,不再是誰的孩子!人生沒有了來處,才明白人生隻剩歸途……
父母也好,身邊的任何人也好,沒有誰會永遠陪著誰的,我們總要學會慢慢長大,學會照顧自己,學會一個人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