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宮裏總管太監辛洛的急報後,姬樂其便由恭親王府回了宮,隨後直接去了養心殿。
大殿門口,朝中的文武大臣黒鴉鴉地跪了一地,不時還有人抬首磕頭道:“太子殿下,請以國祚為重,早日冊封太子妃!”
這個時候,總會有人跟著附和道:“太子殿下,請早日冊封太子妃!”
如此這般的請願聲音此起彼伏,久久回旋在養心殿上空。
剛在書案後麵坐下,總管太監辛洛便形色匆忙地由偏殿邁步進來,恭聲稟道:“太子殿下,那些個文武大臣在殿前跪了一個時辰,極力要求麵奏。奴才實在沒有法子,隻好讓小錢子去恭親王府驚擾殿下。”
“他們可知本宮方才出宮去了?”聽著那不絕於耳的喊聲,姬樂其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原以為會迎來一頓責罵的辛洛,不敢相信似地抬起了頭,小心應答道:“奴才推說太子殿下正在批閱奏折,不可打擾。他們信以為真,所以並不知曉殿下出宮的事。”
“如此甚好!”姬樂其將手指放在案上崩龍崩龍地敲了數下,隨即又道,“出去找兩個人進來吧。”
“是,殿下!”辛洛當下心領神會,手中的拂塵輕輕一揚,躬身退出了大殿。
待他走出大殿後,姬樂其才如釋重負般地緩緩鬆了口氣。幸好辛洛應對得當,沒有被那些大臣發現私自出宮的事,不然又將陷入群臣輪番苦諫的混亂中。
沒過多久,辛洛領著一文一武兩位大臣出現在大殿門口,繼而又悄聲退了出去。
“臣孔文友(伍廷芳)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兩人齊步走至殿中央叩首行禮。
“兩位愛卿免禮平身!”姬樂其聞音擱下了手中的朱筆,右手微抬示意兩人起身,自己則坐直了上身,用深邃的目光審視著兩人。
“謝太子殿下!”起身後,兩人齊齊看向了案後的姬樂其,心裏各自開始揣測起他的心思來。
不得不說,辛洛很會找人,而且這回還真找對了人。孔文友是三朝元老,當今的宰輔,總理朝政,而伍廷芳是執掌全國軍事機密及邊防的樞密院使。兩人一文一武,同為朝中的肱骨大臣,群臣無不以兩人馬首是瞻。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他倆定,則群臣定,繼而西漠國定。
然而,朝中大臣呼朋結黨、門閥派係乃至相互傾軋,自古皆然。兩人身處政治權利的中心,以兩人各自為首的文武派係鬥爭由來已久,自姬羽烈改由武將領軍後更是愈演愈烈。
此次,兩人同時鼓動麾下在養心殿前集體請願,無非是想為自己的陣營在後宮中分得一杯羹,進而鞏固抑或盡可能地擴大自己現有的權勢。
這一點,姬樂其心裏很清楚。雖然他平素豪爽不拘小節,對於朝事卻分外細致通透,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姬樂其自動忽略了殿外傳來的請願聲,直直問道:“兩位乃我西漠國的擎天支柱,此番聚眾在養心殿前請願,不知所謂何事?”
兩人聞言,當即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隻因他口中“聚眾”兩個字實在太嚴重。
無疑,姬樂其天生是個高段的領導者,懂得利用心理戰術威懾下屬,這招先聲奪人的計策正是用得恰到好處。
果不其然,跪地後的兩人開始變得惴惴不安,搶著為自己申辯:
“太子殿下,老臣惶恐!我等都是自主來殿前請願的,並不存在聚眾一說,還請太子殿下明鑒!”
“太子殿下,孔丞相所言甚是!太子殿下不日將登基稱帝,微臣和眾僚屬隻是希望太子殿下能夠早日冊封太子妃,以保我西漠國祚永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