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姬樂其與德川久成走近時,眾人一齊在階下相迎。相互見禮後,才各自在花架下落座。
除了澹台明楓以外,其餘幾人都是初次見到姬樂其大胡子下的真麵目,一改往日老成的模樣,彼此都頗感意外。
麵對幾人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姬樂其本人卻不以為意。隻見他兩腿大張,背脊挺直,雙手微握放在桌上,笑吟吟地望向對麵的軒轅容彧和南元謙:“本宮倒不知兩位皇子會先一步來王府拜訪睿親王爺和睿親王妃。”波動的眼神中多了份狐疑。
說到此,軒轅容彧臉上隱隱出現了尷尬的神色。還沒待他開口,一旁的南元謙卻是麵色自如地答道:“世人皆知睿親王爺夫婦伉儷情深,且各具博才,我倆隻是慕名而來。一為深交,二為解惑。太子殿下厚此薄彼,倒讓本皇子心中有些不痛快。”
不自覺間,已換了話題,轉守為攻,矛頭指向了姬樂其。
姬樂其飲了一口桌上的金銀花茶,絲絲甜香沁入心脾,頓感一身清涼。臉上依舊掛著一成不變的笑容,隨後不疾不徐地開口說道:“想必幾位都知道,本宮與睿親王爺師出同門,私交甚厚,這恭親王府便是本宮送予他倆的成婚賀禮。他們此來西漠國住進自己的府邸,也是無可厚非。倘若因此讓三位心生不快,本宮在此向三位致歉。”
“原來如此,是本皇子多心了!”南元謙嘿嘿一笑,不再計較,心下卻不得不佩服他這臨時找的由頭,果然適切而且無懈可擊。
一陣風掠過花架,懸掛枝間的藤葉與新長的莢果輕舞簌簌作響,幾束殘留在架上的花穗落下幾朵藍紫色的小花。其中有一朵似乎嫌先前離得太遠,一下滾落在了桌上,滿臉好奇地看向環坐一起的眾人。隻可惜,她並不知道在座的幾人將是未來中宇大陸的風雲人物。
這時,沉默許久的德川久成打破了此間的沉寂:“本殿在街上偶遇姬太子的車駕,便一道隨他來了王府。冒昧之處,萬望睿親王爺多擔待!”
“德川太子言重了!”澹台明楓那修長的指骨摩挲著杯緣,又道,“幾位同時駕臨,寒舍蓬蓽生輝。本王求之尚不得,焉有怪罪之說?”
一向豪爽的姬樂其本不喜這些俗禮客套,趁機端起麵前的茶盞,道:“既然睿親王爺這麼說,三位也就不必介懷。本宮在此借花獻佛,以茶代酒,謹代表西漠國上下歡迎幾位不遠千裏前來參加本宮的繼位大典。”隨後仰頭先幹為盡。
其餘幾人聞言,紛紛端起茶盞,跟著一飲而盡。
接著,眾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話了一會,卻是各懷心思,話不投機。
沒過多久,一個小太監匆匆走將過來,湊近姬樂其低語了幾句,隨即退在一旁。
姬樂其稍稍皺了皺眉頭,抬首道:“本宮臨時有急事需要回宮處理,就不在這作陪幾位了。幾位請便,本宮先行一步。”
隨後,姬樂其便站起了身,經過澹台明楓身旁時,不無歉意地道:“楓師弟,後日繼位大典之後我們再敘舊,到時叫上軒師弟。”
澹台明楓起身點了點頭,淺笑道:“大典在即,想必師兄還有很多朝事要忙,我就不留師兄了。”
姬樂其會意地拍了拍他的肩頭,隨後轉身向回廊走去。
身後的宮女太監隨即也跟著離去。
“本殿忽然想起還有事要辦,先行告辭了。各位,繼位大典見!”說著,德川久成亦起身帶著隨從揚長而去。
一時間,花園又回到了開始時的情景。
“七哥,七嫂,剛剛看到兩位太子先後出了王府,我是不是錯過什麼好戲了?”遠遠地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似乎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卻在看到軒轅容彧和南元謙的時候,閉緊了嘴,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想到兩位皇子在府內,明哲失禮了!”
這冒失的小子正是那澹台明哲。在澹台明楓去隨州的那段時間,他一直懊惱著沒跟他一起去,害得他最後被父皇派去繳了一個土匪窩。如今碰上出使西漠國的好事,他又豈會錯過?於是,接獲消息後,他便主動請旨與澹台明楓一道前來參加繼位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