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們複又打量起雲皖的外貌，雲皖無法一時間接住那麼多人的目光，下意識想躲避。
許是寧夫人感受到了她的緊張，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低聲道，“都是女子，沒什麼好羞的。”
雲皖這才稍稍穩住心神，麵上維持住得體的微笑。
近處的婦人止不住地觀察她的容貌。
瞳孔清澈明亮，柳眉彎彎，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桃花瓣嬌嫩欲滴。
“三公子的媳婦……”有人兀得記起雲皖的身份，“不就是來自燕地的那位？”
且不說江南都很少能養出這般膚若凝脂、玉頰櫻唇的女子，燕地氣候常年幹燥寒冷，皮膚沒有裂都不錯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這次賞蓮宴的話題，漸漸多出一個關於雲皖的。
雲皖已嫁為人婦，她們自然不能像跟賀藍瀟那般與雲皖套近乎。
都是客氣話，跟雲皖聊聊燕地的風土人情。
這點雲皖倒很有見解，所以聊起來的時候，並未有所磕絆，從善如流。
寧夫人在旁但笑不語，偶爾應幾句。
也有人提到容月音，寧夫人沒有多說，“生病了，在裏頭好生養著。”
菜上來的時候，她便拿起一杯茶，“我等不似古人墨客，不宜飲酒作詩，但萬般不離其宗，曲水宴主打一個不拘小節，各位請便！”
“多謝國公夫人！”
等禮數盡完後，寧夫人動了筷。
她忽地注意到其中有幾道顏色鮮紅的菜式。
“這是……”
見上麵有些許辣椒，寧夫人失了品嚐的興致，眼底卻出現一分笑意。
她看向一旁仍在繼續交談的雲皖。
應該是雲氏自己點的吧……嗯，隨她了。
雲皖注意到寧夫人投來的目光，轉過頭，“母親，可有何事？”
女子臉上還帶著未散的笑容，那不是逢場作戲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
“無事。”寧夫人笑了笑，讓雲皖隨意暢聊。
總歸，雲氏是在國公府裏憋壞了。
雲皖卻注意到盤子裏的鮮紅菜品，遲疑兩瞬後，略帶小心地看向寧夫人，“母親，可想品嚐一下紅燒肉？辣椒是點綴的，菜並不辣。”
寧夫人口味喜清淡，剛想拒絕，餘光瞥見自己女兒好奇地夾起其中一顆鵪鶉蛋，放到嘴裏。
賀夢檀嚼了兩下後，眉頭一挑，再想動筷，奈何已經飄遠了。
剛好，另一盤飄到寧夫人麵前：“嗯，那我便嚐嚐。”
在雲皖期待又有些謹慎的目光下，寧夫人將一塊肉夾進嘴裏。
內裏已被煮軟的肉塊入口即化，肥而不膩。
寧夫人從未嚐過，這一口，當真是回味無窮！
幾個夫人見寧夫人嚐了紅燒肉後，臉上出現明顯的讚許，便紛紛挑那處下筷。
兩個盛裝紅燒肉的盤子，還未遊完一輪，便被“風卷殘雲”地取完。
另有幾位後座的夫人沒有吃到，眼中懼然是遺憾，看到其他幾道清淡的家常菜頓覺沒有滋味。
雲皖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老三媳婦，可是還有別的紅燒肉？”寧夫人麵上坦然，實則很有興趣，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
雲皖嘴角無意識露出微笑，“自然是有，不過，是一些兒媳個人覺得比紅燒肉更有滋味的。”
話音剛落，眾丫鬟們便帶著幾個菜品前來。
八寶葫蘆鴨，火腿燉肘子，光明蝦炙……
都是在京城酒樓常見的菜品，卻因為多有新鮮點綴，與花景呼應，別有風味。
丫鬟將盛放紫蘇飲子的琉盞杯放下。
好奇心驅使，近處的婦人很是很快就起手拿了一盞，細細一品：“……不錯，在京城卻是沒見過，可是三少夫人家鄉的？”
雲皖溫婉一笑，“正是燕地的飲品。”
有了前人試探與讚許，後麵的人就越發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