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權柄在手初生畏(2 / 3)

很快人又帶回來了,除了上身濕透,倒也沒開皮見肉,許顯純見得暗自稱奇,卻不知這用布罩緊口鼻往上倒水,是二十世紀先進的逼供招數,那種瀕臨死亡周而複始的滋味非常人可忍,雖不見傷痕,猶比見血開肉更叫人痛苦。

“小的招了,是楊帥要小的來監窺監軍和各位大人的。”剛才的囂張完全不在,麵上的惶恐卻是極致。

“還有呢?”陸小江問道。

“楊帥要我等不可漏過一人一語,全要探明相報。”

陸小江眼睛一轉,道“好了,押下去。”

兩人剛離開,陸小江便滿麵焦急道:“壞了,楊國棟要殺咱們。”

聽了這話,許鄧二人如天打雷劈,五雷轟頂,麵色均由紅變白。

“何以見得?”鄧德昌顫抖地問道。

陸小江麵色一沉,道:“明擺著,做賊心虛。他擔心咱們知道他的壞事,想來個一不做二不休,先讓人探底,然後滅口。”

按楊國棟的能耐,害毛文龍是敢的,但除掉許顯純與鄧德昌是萬萬沒這個膽的,不過心虛倒是真的,他讓人來監視,就是擔心事情敗露,提前做好準備,最後來個死不承認。

按楊國棟想,與許顯純算自己人,這個陸小江就算是個有背景的人,也不會與自己為難,鄧德昌之前也摸了底,隻是一個一般貨色,極好對付,隻要事情做得巧妙,這三人沒準還可以證明自己忠心為國。

他甚至想,從關係上來說,這些人與魏忠賢是一路的,跟自己自然是一條船,就算有點風聞也沒關係,就算有關係,自己是主帥,又是登萊總兵,誰敢怎麼樣他,最多回家扯扯,完了也不了了之。

但,他不知道陸小江雖跟毛文龍不熟,可毛文龍軍中有一個他的死黨,毛文龍大軍覆滅,此人也定性命堪憂,別說是個總兵,就是個兵部尚書,他也敢弄死。

當然,這種事除了神仙,世界上不可能有人知道。

殺人滅口,六親不認的事許顯純是屬於骨灰級的,想明白後當即臉都白了,暗忖道:“我日你楊國棟的先人,用不用這麼狠?大家可是魏千歲門下,你想發財拿老子墊背,就不怕。。。。。。”轉念一想,魏忠賢門下又怎麼了?相互拆台,暗使陰招,不是本門宗旨嗎?弄死個人往上爬,不是家常便飯嗎?

一陣唏噓,許顯純目光一沉,道:“為國為君,許顯純唯陸公法令是從。”

你不仁,我不義,沒什麼好說的。

鄧德昌嚇得說不出話,卻不停點頭,心想自己當真是天上第一的悲催上人啊,為何命這樣苦?好不容易混個監軍,好處沒撈著也認了,為何一上崗就有性命之憂,難不成祖墳位置不對?

陸小江麵容一正,道:“好。”

事情居然很順利,這主要是獨孤鳴的功勞。與陸小江不同,他知道三軍奪帥,非同小可。一個主帥再糟糕,隻要是帶兵的,都有一幫生死過命的部下,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有不慎局麵會變得難以控製。

因此,在極短的時間內,他探明所有楊國棟的親信部將,甚至到每個親兵,之後聯合萬光的手下與一幫江湖豪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鬼神不知的逐一製服。

於下的部隊就好辦了,明朝的軍隊平時並不所製總兵,而是分開管製,戰時由兵部調度,總兵統管,戰後又回駐地,所以對總兵不但沒直接關係,有的甚至不認識。

楊國棟被拖來時酒已醒得差不多了,宛若驚弓之鳥,全身發抖。

當他看到滿麵怒氣的萬光時,強作正色,斥道:“萬光,你想謀反嗎?”

萬光還沒搭話,便聽到一聲長長歎息,道:“國棟兄,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啊?”楊國棟隨著話音望去,便見到許顯純一臉惋惜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