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非議人生(2 / 2)

到了老徐這,家裏窮得叮當響,他和女人照顧自個還湊合,根本沒有照顧孩子的條件和經驗。

小秋能夠活下來就已經實屬萬幸,代價就是他自小體弱多病,成了村裏馮大夫的常客。

第一次看病時是在他不到一歲時,半夜老徐發現異常,抱起小秋就要出門。

小秋媽見狀以為老徐要帶著孩子離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嘴裏嘶吼著拽住老徐的衣角不肯撒手!

直到一陣雨點般的巴掌打到傻女人頭上,數滴眼淚瞬間湧出眼眶,嘴巴裏是近乎哀求的嚎叫,仍舊是不鬆手。

繈褓中的小秋被吵鬧聲嚇得哇哇大叫。

最後老徐抓起女人的手放在小秋的額頭,用溫度來告訴她兒子身體的異常。

好一陣的拉扯後,女人終於鬆開了老徐的衣角,呆呆的站在大門口望著爺倆消失在黑夜。

馮村唯一的赤腳醫生是六十多歲的馮大夫,擔負著村裏的小病小災幾十年。

身體硬朗又是個熱心腸,街坊鄰居誰不舒服他都會診治,並不忌諱什麼傳聞。

半夜聽到敲門聲,對於他再正常不過。

小秋一直長到四歲,老徐從沒讓他單獨出過門,不是把他留在家裏就是帶到田地中。

抓螞蚱抓蟋蟀,生吃紅薯捏馬炮兒,撒尿和泥,掏田鼠洞。。。成了他快樂的全部。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路過村裏的那條大街時。

閑聊的街坊不會有人過來逗他,更沒有小孩願意跟他玩耍。

有調皮的孩子還啐上一口,像驅趕像怪物一樣再用磚塊投擲他。

可他畢竟是個好奇、懵懂的四歲孩子,想去迎合時,都被老徐一直緊攥的手扽回了家。

就在當天黃昏,小秋媽給兒子洗了一個冷水澡後,馮大夫的院門又在半夜被老徐敲開。

馮大夫把“熟睡”的小秋喚醒,經過一番測溫和聽診器的操作,當即給他打了一針,又包了一些阿司匹林的藥。

完事後,老徐千恩萬謝,抱起孩子準備回去。

“老徐你等下!”馮大夫突然叫住了他。

“額。。。是那事嗎。。。我都記著呢。”老徐有些慌,右手慌忙著往口袋裏摸索,“攢夠了就賠你。。。”

“不不不,那事與你無關,我想說說你家小秋。”馮大夫挪步到老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徐的喉結翻騰,他害怕自己的異類兒子被別人議論,可馮大夫的話還是要聽完的。

“老徐啊,你爹娘幾年前去世後就剩你自己,好不容易娶妻生子,可不能耽誤了孩子啊。”

老徐把頭撇到了一邊,沒有搭話。

“我沒有別的意思,孩子今年四歲了,雖說你在村裏獨門獨戶沒個親戚,那也不能把孩子圈起來養啊。”

老徐也不愧之前“木頭徐”的外號,還是一句話不吭。。。

“村裏人背後說道你家孩子不假,可他再不說話,連個小狗小貓都不如!”

馮大夫致命一擊,“以後真的就是個啞巴或者傻子了!”

徐小秋被老徐養的確實淒慘,除了叫聲爹媽再沒其他話,馮大夫的話也不算危言聳聽。

老徐聽完腦袋嗡的一聲,看向懷裏的兒子,“怎麼可能,小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