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魚比劃了一下大小,周瑩娘看著婢女裁紙,然後親自上手研磨。
江稚魚走過去,伸手握筆。
李相爺和李夫人都跟著過去,看她在幹什麼。
江稚魚提起筆,沒有立刻畫符,而是沉心定氣,然後才開始下筆。
一筆落在紙上,隨著她手腕轉動,李相爺敏銳的感到,周身似乎有氣流翻湧,隨著那筆尖的走勢流動。
他雙眼一眯,這位江二姑娘不簡單!
同時心中大定,畫張符都能引起這樣的氣機波動,看來治好女兒有很大的可能。
江稚魚中間沒停頓一下,連貫流暢地一筆畫完。
放下筆,交代:“這張符,每日要帶在身上一個時辰。這符隻有三天效果,三天一過,化為灰燼,我每三天會重畫一張。”
李相爺看著那符,問:“這是道家符篆?”
江稚魚回頭道,“是,也不是。”
“這話怎麼講?”
“道家符篆,傳承於巫術,這是巫家符篆。為李姑娘治病的祝由,也出自巫術。”
“江二姑娘懂巫術?”
“我就是巫。”
李相爺眼皮突然一抬,再斂下眼眸。
若前人記載的有關巫的傳記是真,那麼那些有通天徹地之能的巫,為什麼這些年沒有了?
江姑娘是那個“巫”,還是普通人認識的鄉間巫婆?
心裏想著,笑誇一句:“江二姑娘真是年少有為。”
江稚魚謙虛一句:“相爺過獎,得先輩遺惠而已。”
然後看向李夫人,“今日的治療已經結束,明日上午,我在家中等候李姑娘上門。”
側身滿臉篤定地寬慰李徽:“李姑娘放寬心,你這病,我能治好。”
李徽含笑點頭,雖然容色憔悴不堪,但神色間,滿是豁達,“江二姑娘慢走,恕我不能遠送。”
江稚魚抬腳往外走,一邊友好地笑著,道:“咱們明兒見。”
李相爺夫婦和周瑩娘一起往外送江稚魚,出了屋門,李相爺道:“你們去照看徽徽,我順道送送江二姑娘。”
李夫人停了腳步,跟江稚魚說一聲:“江二姑娘慢走,明日見。”
周瑩娘則快一步往外走,“媳婦去安排馬車送江二姑娘。”
李相爺和江稚魚往院門外走,側頭打量江稚魚,發現她和自己並齊走,沒有落後半步,且神態完全沒有惶恐不安。
別說一個內宅小姑娘,就是朝中很多大臣,和他一起走都會下意識落後,不敢和他並肩,這個姑娘要麼是不知道進退,要不就是胸中自有大自在,不覺得自己僭越。
心裏想著,嘴上問道:“當日令尊初到京城,就傳出江大姑娘出生時天降異象的話,江大姑娘有這樣的造化,江二姑娘也非同常人,江大人福氣不淺啊。”
巫出了楚地,了解的人不多,甚至在那些騙人的巫婆敗壞下,不了解的人還有些排斥。
所以異象是昭示巫脈蘇醒一事,隻有江氏族人這樣認為,外人僅知道江氏女出生時天降異象。
什麼出生時天降異象,這種事情古來一直不少,但到底是真是假,誰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