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隔著老遠就喊了聲娘,一個身形高大的婦女聞聲推門而出。見到兒子手臂上的傷立馬揪心的從我背後搶了過去。
看著女人眼裏的憐色,我卻一拍腦門,暗罵真做了件蠢事!我之前不知道這小孩家居然還真就緊靠著山背,而且四周貌似隻有這一戶人家,早知道剛才就該把那雪豹直接幹掉,要不敲暈了扔到遠處去。現在這樣等我們一走,那豹子要嗅著血腥味兒再追過來,反而是害了這一家子,
***,都怪這死短腿!看來他也沒我想的那麼精明。
看來,要多耽誤點時間了。那隻雪豹餓的前心貼後背,應該很快就會再找上來。
那婦女在聽完小孩敘說後,也熱情的邀請我們去他家裏坐坐。沒有拒絕,我們就跟了進去。
房屋裏麵比外麵更加撿漏,除了用磚頭、木樁子和草席搭建的石床外,就隻有一個擺滿鍋碗的石桌。一個黑瘦黑瘦的老頭,正躺在床上***著。
“娘,對不起…藥讓東德布他們搶走了,嗚嗚嗚…”
小孩一看到他爹,就忍不住委屈哭了起來。他娘歎口氣隻是把他頭抱進懷裏,安撫幾句後,就一臉感激的衝我們道謝。
“沒事沒事,別客氣,你家小孩還”保護“過我們呢,哈哈,真是個勇敢的小孩子…額,話說怎麼稱呼啊?”
“哦,叫他小太就行。我嗎…嗬嗬,不介意的話,就叫我高嬸吧。”
閑來也是無聊,我和鐵真就跟這高嬸聊了起來。聊了半會,才知道這小太的爸爸叫才仁東德布,是個藏民,她自己卻是漢族人。她丈夫在生下小太的時候被山裏的老鷹啄了眼,沒處醫治,久而久之就因傷口感染去世了。
她跟老東德布差了接近三十來歲,不過,老東德布人很好,因為這昆侖山是她們高家的祖地,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這裏。天氣寒冷,隨著城市的發展,這裏原本的部落和村子就都遷移到城裏去住了,唯獨她們高家人有祖訓要守著祖地,所以未曾離開過這裏。老東德布看她一個女人,還拖著個孩子很不容易,加上高嬸前夫是他的馬上兄弟,所以就留了下來,照顧著她們母子。
老東德布因為性格太憨實木納,所以一直沒有妻兒,三人長居一處,為了讓小太長大懂事了別讓人說他是沒爹養的孩子,也為了給才仁家留個苗,所以倆人也就結了伴,小太,也就隨了老東德布的姓氏,全名叫才仁太。
小太很懂事,就現在這才四歲的年紀,已經成了支撐家裏的一塊柱子。平時靠著給平原裏牧民放牛換些奶酪下水維持家人的生存,因為窮,也就沒少受欺負。但沒辦法,老東德布好幾年前就積寒成疾,這些年躺在床上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很難說出來。估計他自己都沒想到,本是要來照顧這對母子的,到最後,卻反而成了他們的負擔。
看著用凍爛的手,給他爸爸搓手暖熱的小太,我心裏突然覺得有點難受,有心幫他們一把,就走過去用手搭在老東德布背上,度了一抹內勁進去。
“傻樣。寒病是內勁能治的嗎?走開。”
鐵真白了我一眼,從布兜裏掏出一個氈子,一攤開來裏麵居然全是細長的銀針。他摸索幾下穴位後,就接連紮進老東德布的各個穴位裏麵去,老東德布***了幾聲,臉色卻恢複了些許紅潤。
我去…沒想到鐵真還有這一手,厲害啊!
“嗬嗬,行南闖北,一切都得靠自己,技多不壓身。”
“嗯,還行,虧這老夥計身板夠硬朗!哈哈,好了,寒氣已經放掉了,再養個十天半月應該就能下地走路,不過最好還是別再出去,再來一次寒氣侵進骨子裏,可就真的沒得救了。“
鐵真說完就收起了針氈,結果一回頭卻發現高嬸和小太直接給他就地跪下了,一邊抽泣一邊道謝,弄得鐵真也很不好意思。就在這時候,嘯博卻耳畔一動,湊一聲衝了出去,半時天後拍掉手裏的雪,走了進來。
“好了,在它腦袋裏灌輸了點這塊地有猛獸盤踞的記憶,那豹子應該永遠也不會再踏足此地。那就這樣,我們走?”
“不急。”
聞言嘯博登時瞪起了眼珠子:“小老頭你什麼意思啊?這特麼都磨蹭半天了!老子知道你不著急,但那是我弟!老子一秒也等不及,趕緊走!”
麵對嘯博的催促,鐵真反而是溫和的笑了笑,瞅著他腦袋說:“小子,之前沒發現,現在才注意到你這頭發挺漂亮啊?又順又長…”
“嗬嗬,都是保養的好,我…”
“就是這見識有點短。”
“…”
“這是哪兒?這是昆侖山!闡教的發源地。不論仙神是是真是假,這整個昆侖山的走勢可是萬裏無一的好龍脈,是妖精最愛居住的地方。山裏妖煞混雜,就這一撮毛的蹤跡,就是小靈進去,也找不到方向。”
“不錯。”我讚同的點點頭,剛剛踏到山腳的時候我就感受到很濃重的妖煞之氣蟾匐在山裏。
思索一瞬,我又補充一點:“而且要小靈帶路的話,就得飛到天空裏。要被申公豹看見那就是打草驚蛇,估計沒等我們過去,它就會率先逃走。”
“那、那咋辦啊!幹!死老頭,你忽悠我??你之前不是說有辦法帶我們找到他的嗎!??”
鐵真白了他一眼,從布兜裏翻了幾下,拽出一個碟子大的磁盤,盤上附著著一對陰陽雙魚,一拿出來就轉個不停。
“那個豹子精裝著龍靈珠,龍靈珠是純陽的寶貝,陽氣特別濃重足夠穿透妖煞;等我這陰陽盤鎖定陰陽兩極,我們隻要跟著陽魚走,就能找到他的去處。”
說完,他又開始奚落嘯博頭發長見識短,氣的嘯博唰唰唰兩魂刀差點把自己削成禿子。
時間就在等待中一點一點的流逝著,這個過程比我想象中還要漫長。我想這跟龍靈珠抽取了當年申公豹體內過多陰氣脫不了關係。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這陰陽盤才穩定下來。
“好,動身!”
隨著鐵真的冷哼,我們齊刷刷站了起來,驚醒了已經入睡的小太母子。高嬸看我們大半夜要走,急忙勸阻。勸阻不得,最後就讓小太幫我們帶個路,她說這山後麵就是那棱格勒峽穀,也就是所謂的昆侖山死亡穀。地勢陡峭凶險之際。多雷、有湍急水流,每年都有大量人類和野獸慘死在那裏,生活在周邊的牧民有時就算眼看著牛羊沒草吃活活餓死,也不敢擅自踏進峽穀一步。我們抹黑走,還沒個熟地的人帶路,可能到最後死在那裏都沒人收屍。
原本看著困乏的小太我想拒絕的,可想一想,自然的險境有時候就算你力量再強也抵擋不住,再者怕申公豹發覺,我也我不敢展開羽翼去飛,有人指個道,也是避免了很多危險。大不了摸清道了再把小太送回來就是。
於是,點著油燈,晃動著瘦小的身子,小太就跟我們一起踏進了這險象環生的雪山之境。結果剛進入峽穀,就撞見一件頭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