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老爺子,問您個事唄?”
“掏錢免談,老子身上一毛都沒有。現在後悔車費也不退,你特麼還得付老子回家的錢!”
“…”
“額,不是、我是想問,您認識高洋麼?”
“羔羊?”
他雙眼亮起一絲光華,不由讓我心頭一喜,可緊接著…
“你咋知道我愛吃涮羊肉的??”
“…“
“算了,您就當我啥也沒說…”
撇過腦袋,我想看來此刻的鐵真還沒有收高洋做徒弟。當然也不排除他這是刻意隱瞞,這老摳門,太精了。估計到現在也不怎麼相信我。
火車一路西行,中間隻轉了一次車,但天上靈鳥的方向就從沒有變過。直到到了青海才稍微變化了一絲角度,我們也就跟著下了站。租了輛綠皮車,跟著趕了半天路,靈鳥,就落了下去。
“就是這兒了。”鐵真哢嚓吞掉手上的碳烤羔羊肉,眼神有點凝重。
“昆侖山…”
眼下靈鳥落在的枝頭之後,正是青海省西南部的昆侖山腳下。一片平原後,巍峨的山峰拔地而起!
昆侖山的山型十分巍峨雄壯,沒有太多的孤山,但每個峰頭看起來都有如其他名山脈的主峰一樣巨大!山頭白雪皚皚,背後天空仿佛永遠都是一片蔚藍,站在山下平原遙遙一望,遠方三兩雪白的犛牛,正伴著美麗的少數名族姑娘的哼唱而悠哉進食。
這是一個令人心曠神怡的地方,背靠大山望著平原清水,仿佛一切煩心事兒都能隨著微風拂動吹散一空的一樣。
如果小天他倆沒被擄走的話…
“嗯?怎麼不動了??這麼大個山,不會搜到這就得讓我們自己找吧?”
“別急嘯博。”我掃眼神色不悅的、正在給靈鳥喂食的鐵真,道:“飛了這麼多天也沒見它停下過,讓它歇歇吧。”
“嗬嗬,還是你有眼色呢。有的人啊,自喻萬物靈長,實際上連站在這個地位該有的德仁都沒有,真是可笑。”
聽到鐵真這明顯火了的話語,嘯博麵色一囧也覺得麵上掛不住。望眼體形碩大的靈鳥,隨手將自己那半塊羊羔肉也丟給了它,然後坐在一旁幽幽的望著雪峰。
與體形相比靈鳥進食卻是十分的緩慢,瞪了約莫三分多中,我眼角突然撇到一抹白光竄過,當時就緊張的站了起來。
“別緊張,是雪豹。”鐵真連頭都每抬就斷言道,我隨之望了一眼,果然看到一隻通體雪白,夾雜著黑色斑點的豹子,它饑腸轆轆已經數日沒有進食,正攀附在山岩上用狩獵的凶眸瞪著我們。不過一看到靈鳥那碧綠色的眸子,立馬就夾著尾巴灰溜溜的爬開了。
虛驚一場,我搖搖頭又坐了下來。過了半晌靈鳥終算是將肚子填報,嘶鳴一聲後,飛天而起。
“走吧。”
點點頭,鐵真便領著我們向上行去,可走到一半,耳力一向敏銳的嘯博,卻忽地停了下來。
“你們聽!”
他雙眸凝重扯長了耳朵,沉默半天,臉色一驚。
“有人在呼救!”
“可別瞎掰了小夥子,臨近初秋,正是寒風吹襲的時候,這段日子山上能把藏獒凍死,除了那些不怕死的盜獵賊,哪來的人煙?”
鐵真不屑的搖了搖首,嘯博卻拽著我衣領不肯撒手。我看他神情凝重知道沒有開玩笑,下意識放出小美開啟了融合姿態。
視線成百倍擴張,瞬間蔓延千米,讓我望到了遠方的景象。
“果然有人!”看清狀況我心頭一驚,皺眉道:“還是個孩子!”
不管是否事不關己,隻要碰到遇上危險的人能幫一把就幫一把,這是師父傳承給我的戒條。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小孩,這我就沒理由不管!
當下沒有猶豫,衝那個方向奔跑而去。幾步略上山頭後,正看到山崖下,剛才看到的那隻雪豹凶戾的匍匐在一個比珈琦還小的男孩身上。男孩穿著破舊,臉常年風吹霜凍讓臉頰紅的讓人心疼,此刻半個肩膀正落在雪豹密布獠牙的嘴裏,鮮血橫流。
我心頭殺意登時竄了出來,正想一記龍丸崩死這隻雪豹,身後鐵真卻比我先一步動手,沉重碩大的鐵錘在他手裏好似一塊小巧的石頭,拋射而出,正墜到雪豹麵前,砸的土礫四濺。那雪豹卻是餓到極限,依然不肯撒嘴,直到天空中靈鳥突然俯衝而下,生生扯走它後背一片肉皮時才惺惺的夾尾逃亡。
“小子,殺氣別那麼重。在這殺死一隻珍惜動物,把邊防隊那群人招過來有你受的。”
鐵真一邊說一邊三兩步跳下了山岩,扶起那個小孩。
“小娃娃,沒事兒吧?這大冷天的,你跑昆侖山來幹嘛?”
小孩滿臉都是被嚇出來的淚水,就算雪豹已經被趕走,還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句清楚話。直到小冷撕破一腳紅裙,為他包紮完傷口,才怯生生的說。
“給爹爹找、找藥吃。”
找藥?
我下意識掃了眼他的手,隻見那凍得紫青的小手裏緊緊攥著兩根冬蟲夏草,怎麼也不肯鬆手,就像怕被我們搶走一樣。
看著他怯懦的眼神,嘯博想起自己當年流亡的日子。不由彎腰問他,抓藥不去城裏,跑到山上來幹嘛?
“廢話,你家穿的這麼破爛的娃能買得起冬蟲夏草啊?”
鐵真白了他一眼,那小孩卻搖搖頭,說是城裏太遠。
城裏太遠?那就是說,這小子就住在這附近?
擦,不會吧?舉目蒼茫皚皚白雪,寒氣逼人滲人胸腹,去城裏拾破爛都好過在這。
就在這時候,山背後突然冒出來幾個五大三粗的人,各個穿著厚棉襖,為首一個胖子掃一眼我們後,貌似溫和的問小孩咋了?剛才聽到有豹子聲?
“豹子被叔叔們趕跑了。”
聞言那胖子點點頭,一瞬之後臉色卻變了,手一伸過來就搶小孩手裏的藥,這小孩立馬就哭了,死拉著不放手。那胖子卻咧嘴喊這是他家的地,沒錢給租金就用挖的蟲草補,想要自己拿挖夠無二十顆再說。最後還踹了小孩一腳。
我和嘯博當時就火了,那小孩眼看手上的藥被搶走,卻反而是不再執著,扭過身保住我倆的腿,使勁搖頭,就像怕我倆會挨打一樣。
“別衝動塞,這些挖蟲草的地確實是有主的。別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
鐵真一提醒,我就不得不拽著嘯博後退半步,直到看著這幾人走遠為止。
天空靈鳥鳴叫不止,我望望這寒冷雪峰,卻是說先把這小孩送回家吧,剛才那豹子沒被打死,嗅著血腥味肯定還會追過來。
沒人有啥意見,於是背起小孩,順著他凍爛的手指的方向,我們一路踏著山延,最後尋到一個被山背擋住寒風,稍微暖和點的地頭,一座石頭壘砌,草席遮蓋的簡陋房子就坐落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