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我,也不會懂這些木偶人的眼睛裏有什麼,我隻道她們木漆斑駁。
但因為輕紅和輕素隻是一對木頭奴才,又不是真的女人,我根本不會碰她們一個手指頭。
所以我倒也根本沒有想到要給她們重新刷刷漆,描畫一下。
但輕素告訴了我不少謝宣城在地府的為官之道,我仿而照之,描而畫之,到的確有效。
我派出去的那些手下,到底捉住了帶頭作亂的那個讀書人李義。
可那刺頭讀書人李義在獄中仍然吵吵嚷嚷,參軍府外也經常跪滿了情願的讀書人和農人。
李義甚至在大獄中還能通過什麼渠道,從身上撕下裏衣寫了萬言書,痛斥我的惡行,甚至讓消息傳到了京城,引起了朝廷的關注。
最近,朝廷派來了官員調查江州之事,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輕紅自然慌了神,但輕素卻不慌不忙。
輕素建議我趕緊想辦法掩蓋罪行,重金賄賂前來調查的官員。
我也知道,這次的事情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解決,不多出點“血”,多割點“肉”,恐怕這次沒有那麼容易會過關。
據說,朝廷派來調查“江州李義造反案”的京官,是秦王李世民那邊的人,和我家母老虎娘家也有些拐彎抹角的親戚。
這位京官號稱平素裏就是明察秋毫,鐵麵無私,以“認真”著稱的。
他帶著手下來到江州後,到處找百姓盤問,那些泥腿子當然信口開河,什麼都往我身上扣。
短短半月,就有小道消息流傳於江州市井之間,號稱那個京官“揭開了我的種種罪行”。
說是那個京官“不僅發現了我在朝堂權力爭鬥中的陰謀,還掌握了我欺壓百姓、貪汙受賄的證據。”
官場上最怕的就是暗流湧動的小道消息,有的時候,沒有的事,假的事,隻要流傳的久了,恐怕也會變成有的事,真的事。
我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種危險的境界,依附我的那些下屬也開始議論紛紛。
那幾天,我破例連著好幾天歇在母老虎正房裏,把她伺候的心滿意足。
終於通過母老虎娘家關係,幫我搭上了朝廷派來江州調查官員的那根線。
“世人結交須黃金,沒有黃金交不深。”
輕素跟我耳邊輕飄飄地“複述”的謝宣城的兩句話,讓我挖空口袋,送給了京官黃金萬兩。
以“鐵麵無私”“一絲不苟”“事無巨細”號稱的京官,麵無表情地收下了我深夜裏讓人抬過去,裝滿了黃金的木箱。
從此,風平浪靜。
“江州李義造反案”以李義在菜市口被腰斬告終。
我還是江州參軍,甚至因為查獲“江州李義造反案”,被朝廷嘉獎一次。
我躲過一劫,但是我的腰包很受傷。
我發現,輕紅和輕素,很會出主意,很能出主意。
“你們兩個木頭奴才,倒是對兒有用的!”
“能派大用場的!” 我對著輕素誇讚。
“參軍老爺不知道,我們知道的還多著呢。” 輕紅噘著嘴誇耀著。
“我們知道參軍老爺此次破費了,還知道怎麼能讓參軍老爺把這個虧空補回來。” 輕素說。
“哦?”
我立刻眼睛一亮,“怎麼補?你快說出來聽聽。”
“隻要能回到太守老爺的墓室庫房,找到那個聚寶盆,想要多少黃金,是沒有的?”
“聚寶盆?”
“那是什麼東西?” 我問
“沈約老爺晚年得了這個寶貝,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個土缸,最是不起眼的。”
“沒人知道,這卻是最最寶貴的聚寶盆,無論是什麼貴重的金銀珠寶,隻要放入其中,就能放一變百。”
“沈約老爺哀知音英年早逝,說是這聚寶盆個奇物,必當伴著妙人。”
“因此,沈約老爺在謝太守入葬那天,把這個聚寶盆和我們一起放入了謝太守墓室之中。”
輕素娓娓道來,我聽得津津有味,垂涎欲滴。
“竟有這等神物?!” 我感歎。
“隻要有了這聚寶盆,一生百,百生萬,萬生億,還要費那搜刮盤剝的力氣作甚!”
從那天開始,我的心中開始種下了想要擁有那個聚寶盆的念頭。
貪念,是輕素在我心中種下的一根刺。
狂妄,是輕紅給我心頭點燃的一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