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說話的竟然是三弟子藥癡,他對於各種藥方以及藥材的藥性,記得清清楚楚。根據自己的記憶,他很快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師父,主公,弟子覺得還是重病還需猛藥醫。師弟的方法確實安全,可是對於病人來說。不但要承受五石散毒癮的痛苦,還每天麵對各種藥材,實在是有些殘忍。我記得五石散有更加猛烈的藥方,直接給病人服用。如此雖然病人可能活不過三五年,可是至少活著的時候,他是快樂的。”徐羽的出發點,明顯跟藥癡的不一樣。一個是從治病來說,一個是從病人的角度出發。
要知道喜愛五石散之人,本來就是不將世俗禮節放在心中的放蕩之人。如果要按照藥癡的方法,估計那個病人肯定是生不如死。要知道一般人都難以忍受,更何況是這種放縱的自己情感的文人。
“你呢?”
張仲景看著不說話的大弟子,很是好奇的問道。要知道這可是在主公麵前,要是表現的好,對於自己將來的發展有無可比擬的作用。這一點,相信大弟子也是清楚的很。
看到師父詢問自己,大徒弟才不急不慢的說道。
“弟子覺得,兩位師弟說的都有道理。不過我覺得還是看看病人再說,如果隻是早期的話。我建議還是按照小師弟的來,畢竟早期調理的好的話。憑借師父的醫術,活個二三十年,不成問題。要是為了一時之快,放棄如此長的生命,我覺得這是一種對生命的褻瀆。”
“如果是晚期的話,與其痛苦的活上五年,還不如痛快的活個三年。這方麵,我跟二師弟的意見,相當統一。因為弟子的父親,就是因為服用‘五石散’而去世的。我現在還清楚的記得,當時已經是後期的父親,在家人的強製下戒除五石散的慘狀。實在是,……師父,主公,弟子失禮了。實在是想到亡父,不能自己。”
公孫續聽了三個人的意見,心中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了。果然老奸巨猾的張仲景,早在收這幾個弟子的時候,就已經想清楚了。對於他的眼光,公孫續深表佩服。
大弟子的意見很有一代名醫的風範,三弟子的作風明顯是保守的學院派,而二弟子的做法一看就知道是戰場上最佳的選擇。
“公孫少主,還有鞠義將軍,趙將軍,還有這幾位,你們怎麼在大門口站著啊!進來聊吧,請進。”楊修也許是聽到了門外的喧嘩,’‘咯吱’一聲,推開門,看到正在門外討論的眾人。
其實他早就到了,也知道那幾個人是誰。不過聽到公孫續等人的談話,他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對於自己的好朋友戲誌才,他也是關心的很。他很想聽聽,戲誌才到底還有多久可以活。
聽到小徒弟的話,他感覺有些無趣。因為他所說的,跟他之前所請教的老中醫,沒什麼區別。不過聽到他說的具體方法之後,他心中又有了幾分期待。至少那些大夫,就沒有說的這麼具體。
聽到二徒弟的話,他第一個反應是反感。試問有哪個大夫,給病人開的是更加毒的毒藥?沒有,絕對沒有。可是聽到了他的解釋,尤其是大弟子的親身遭遇,他才有些理解。
也正是因為這種愴然的感覺,才使得他不小心,將大門推動了。
心思活絡的他,幹脆就將大門大大推開,裝作是剛剛才趕到的樣子。
“瞧我們,都待在大門外幹嘛,走進去,我們去德祖家蹭飯。順便看看,戲誌才那個浪蕩子,怎麼沒出來迎接我們。”公孫續順著楊修的話,說了下去。
趙雲等人,朝楊修拱了拱手,也順著走了進去。
走進大廳,就看到戲誌才渾身上下隻披著一件白色的絲綿長衫。一看就知道,他剛剛服用了五石散,現在這正是在散熱呢。而且看這樣子,他剛剛應該是在院子裏,走過了。
因為服用五石散之後,必定渾身發熱。不但需要穿的少,而且還要出去走,才能夠將身體的熱量散掉。
渾身被汗水沁濕的戲誌才,看了眾人一眼,一句話也沒有說。
可是在場的人都知道,其實剛才那一眼,根本就看的不是他們。現在戲誌才正處在五石散,在腦海中所製造的幻境之中。在那裏麵,他是無所不能的神。
這個時候,管家早就派下人,將眾人的飲食送了過來。
公孫續等人,一邊吃,一邊等著戲誌才清醒過來。
而張仲景和他的三個徒弟,明顯注意力不在酒菜之上。一個個皺著眉頭,看著戲誌才。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