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劉式春來到劉延澤跟前,“延澤,人都這樣了,後邊怎麼辦,你給人家娘家送信去了嗎?身上也不能這樣吧!原身打原身?”
從恍惚中回神的劉延澤愣了半天,“那,那我去送信?”
“你去送信,你不怕去了讓人家娘家人把你劈扒了?”
“那,叫誰去,你看叫誰去好?”
“我給你找個人吧,叫小勝子去吧,他機靈會說話,帶著你家小星去,隻能這樣了。“
劉延澤答應下來,下一步就得發喪了,“兩個兒子,一個閨女的人了,你不能不發喪吧?送老衣裳也得有吧!要不娘家人來了能願意你?”劉式春說。
“發什麼喪?這麼坑人的個爛女人,還給她做送老衣裳,她不老不少的,這麼狠的心撇下自已的閨女兒子都這麼小,毒婦!”老太太咬牙切齒。
“你個熊老太太,少說幾句吧,我看你是真不知道這事的厲害!”
“娘,你先別說了,你看看家裏有多少錢,先給隊長安排事吧!”
老太太隻好嘟嘟囔囔的進屋去拿錢。
第二天上午,娘家人經過一夜的奔波才來到了南劉村。
那個可憐女人的娘是個幹瘦的老太太,帶著自己兩個兒子,一個兒媳,一個閨女,一路哭著進了門,衝到自己閨女跟前己哭不出聲來了,顫抖的雙手摸了摸女兒冰冷的身子回身就撲向了閨女那狠毒的婆婆: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還我閨女來,我要你給我閨女抵命!”
老太太猝不及防的被抓了個正著,被抓的滿臉血道,眾人連忙去勸。那幹瘦的老太太夠不著了,回頭又抓上了劉延澤。
劉延澤本想用手去擋,可那個大姨姐也撲了過來,眾人也不勸,劉延澤被扇了不知道幾耳光,身上也被兩個舅子踢了一頓,看看差不多了,眾人才上前勸慰:“親家嫂子,事情都這樣了,您就是把他打死,人也回不來了,還有三個孩子,都成了沒娘的孩兒了,咱不能再讓他們沒有爹吧?”
打累了,也哭累了的娘家人,終於停了下來。
“親家嫂子,孩子這樣您肯定難受,可事情都這樣了,咱也得把孩子打發了,天還這麼熱,一直這樣也不是個事,您有什麼想法可以提,咱得讓孩子盡早上路吧!”
“我可憐的閨女,一輩子一天福沒享,被這男人毒打。被這毒老太太欺負死了,我不能饒了他們。”
“我知道,是她娘倆不對,可是吧,畢竟孩子是自己跳的井。”
“這誰知道呢?也許是劉延澤把她打死扔下去的呢?”女人的哥問道。
“這事倒是不可能,延澤雖然愣些,也不可能幹出這事來。”
“那我們也不能輕饒了老劉家,他全家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俺閨女那一身的傷,他家人不瞎不聾,怎麼就能打成那樣,我可憐的閨女啊!我要老劉家全家給我閨女披麻戴孝,我閨女要三鋪兩蓋,身上單的棉的都要全,還得上好的棺材。”
劉式春連忙答應去商量,可老太太卻不願意:“人嫁到我們家,生是我們家的人,死是我們家鬼,我們願意怎麼發喪怎麼發,憑麼聽她們家的。”
聽著老太太的話,娘家人立刻炸了:“好,好,好,你等著,我得讓南劉村老少爺們知道知道這是一家子什麼人,我為了劉延澤和三個孩子著想,既然你不領情,你就等著。”
事情到這樣,眾人也無力勸阻。接下來娘家人找了個搪瓷盆,邊敲邊喊走了出去:“大家夥裏都來看看吧,劉延澤一滿家子是什麼樣的人家,娶了媳婦不拿著當人,老的不象老的,少的不象少的,把俺閨女毒打逼死了,以後誰家有閨女還敢往這家人家嫁,嫁進去就是死路一條啊!”一路走一路敲,一路連哭帶罵,吸引了周邊幾個村的人來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