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大光的閨女——劉曉夏也醒了,一覺醒來覺著身邊沒有人,小嘴一扁就開哭,大光連忙抱起來,塞到玲新懷裏,玲新隻好一邊一個喂起奶來。
“到底因為什麼呀?值當的走到這一步?”
“還不是俺家您那個大奶奶!”
這個大奶奶是劉延章;劉延澤;劉延信的娘,年輕守寡,自己拉扯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年紀大了才讓排行老三才十五六歲的閨女換了個媳婦,大媳婦進門後,老太太也是頻頻找茬,但礙於自己閨女在人家娘家,也就沒有翻起多大事來。
而這個二兒媳婦娘家很遠,據說她娘家那邊淨是些山坡嶺子,靠天吃飯,年頭到年尾糧食不夠吃。而自己這個二兒子又是兄弟三個當中長相最好,個子最高,最孝順自已的。自從這個二兒媳進門,老太太每每在兒子麵前說媳婦的不是,孝順的劉延澤就會對媳婦大打出手。
那天下午是劉延澤散工回家,老太太又說二兒媳婦做的玉米粥太稠,蒸的菜饅頭也鹹,浪費糧食又浪費鹽。可憐的媳婦就挨了兩耳光,而坐上桌吃飯時,老太太看著逆來順受的兒媳又說:“光知道敗家的人,還有臉吃飯,要我就躲一邊餓死自己去。”
媳婦忍無可忍抬頭盯著自己的婆婆:“我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飯,我不嫌棄,我為什麼不能吃,我一天天的,又帶孩子又做飯,我為什麼沒臉吃飯?”
老太太一聽就炸了“你聽聽,你聽聽,小澤子,這就是你的好媳婦,就不讓我這個當娘的張張嘴!你就這樣不管您媳婦啊!”說完就哭了起來。
劉延澤怒目圓睜“你信不信我打死你,你敢這樣跟我娘強嘴。”
“劉延澤,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從進這個門,你打我多少次了你數的清嗎?”
大兒子小星,二兒子小兵都嚇的躲在牆角。
“打死你還怎麼著,你以為我還怕了你!”
一頓拳腳相加,可憐的女人倒在了地上。劉延澤跟往常一樣,淡定的吃完飯回屋上了床,老太太也心滿意意足的回了屋,哭累的蘭妮也睡著了。劉延澤在床上左等右等不見媳婦進來,邊罵邊出來一看哪裏還有人影,喊了幾聲沒人應,整個家找了也不見人。這才意識到出事了。
老太太說是不是回娘家了,劉延澤覺得不可能,娘家太遠,她一人都找不到路,從結婚這七八年隻回去過一回。她不可能回娘家,先找找看吧!
最終在井邊發現了一隻鞋,等找人撈上來時,可憐的女人己麵目全非,渾身紫白。
等蘭妮吃了奶,又喂了些玉米粥,大光才隨延信家的去了她家。
院子裏圍滿了人,可憐的女人渾身濕透,早己沒有血色的臉上還有明顯的青紫,緊閉的雙眼,腫脹的皮膚向人們昭示著她最後的倔強,這麼多年的委屈求全,軟弱可欺,沒有換來婆婆與丈夫的良心發現,三個未成年的孩子也沒能留住那顆冰冷的心。她走了,走的那麼決絕,走的那麼不甘心,她選擇了一條親人痛,惡人快的路,她不知這樣做對還是錯,沒人給她答案,她不知道怎麼會這樣,自己做錯了什麼,她給自己找不到一絲活下去的勇氣了。她自己選擇了這條路,也許是她最後的自尊了!
她靜靜的躺在那裏,無聲的向這個世間呐喊著,控訴著,讓在場的人無不動容,也讓有些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