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陽光暖洋洋的,馬老太準備把薄點的衣裳拿出來曬曬,翻了翻櫃子突然發現自己那塊緞子布不見了,那還是自己從娘家帶來的,年輕時做了件小襖留下的,準備的兩雙單鞋的。她問了俊英,俊英說:“沒見,見了也不要,藍色的,老氣,還不抗磨”。
馬老太又找了一遍,沒有,上哪去了呢?想了半天,肯定是那聾子兒媳婦偷去了,她做的針線活多,肯定是這麼回事。
不一會,大光跟玲新看眼回來了。馬老太忍無可忍罵了起來:
“誰偷我布去了,藍緞子麵的,誰偷我布它瘸腿,爛眼,耳朵聾!”
看馬老太發瘋,大光倆人扭臉去了自己屋。
看沒人搭理,馬老太繼續罵:“誰偷了我的布去了,給它小娘穿去了,給它小爺穿去了。”
大光聽不下去了“誰偷你布,你那裏間屋誰進去過,你還不知塞哪裏了呢?”
“我哪裏也沒塞,就是叫人偷走了,趁我過年不在家偷走了。誰偷我的布,我知道,偷了我的布給她娘家的娘做了鞋,爛她娘的腳,偷了我的布,給她兄弟做了鞋,爛她兄弟的腳。”
玲新聽明白了,這是罵自己呢?再也壓不住怒火,衝到堂屋門前:
“你罵誰呢?”
“誰偷我布我罵誰!”
“我沒偷你布,這個家裏誰有娘家?你這是明著罵我了?”
“我就罵你,就罵你,你個聾子?”
玲新氣的說不出話來,眼淚又是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你能講點理吧,你抓住人家手脖子來,你憑什麼賴人家玲新”大光不由的吼了出來。
“你這個狗澀孩子,劉棟光,你這就幫你媳婦欺負你親娘啊!”馬老太哭嚎起來。
“我沒拿你那什麼布麵,你冤枉人,沒你這麼當老人的?”
“我沒冤枉你,就是你拿你,你還調唆俺兒不理我!我告訴你薛玲新,從一開始我就相不應你,我叫俺兒跟你離婚。”
“你替兒嫌妻,你個老昏君!”玲新也不甘示弱。
“玲新的眼都那樣了,她一直都沒做針線活,上哪拿你的緞麵布去,你可別胡攪蠻纏了!”
“你說麼,劉棟光,你就這樣說您娘,都是這個聾子調唆的,你給我休了她,和她離婚,我跟你說,小棟光,你今天離婚,我明天就讓你枕新枕頭!”
“你叫我離我就離啊,我不會離婚,我就認這個媳婦!”
“她這就又聾又瞎,哪裏配做咱家媳婦,你給我離了她,我再給你娶個好的!”
“你找再好的我也不要,我就要這個,這個還是俺爺爺給我娶的!”說著連拉帶拽把玲新拉回自己屋。
馬老太在堂屋又撒起潑來,兒子媳婦一塊罵,後來就連全家一塊罵了。尤其是劉延凱,最後是劉延凱被罵的最厲害,周圍的鄰居也司空見慣,並沒有人來勸。直到馬老太罵累了,卻並不消氣,罵著棟亮去叫劉延凱。
劉延凱進門趕緊勸:“你又幹麼,不就一塊布嗎?有麼大不了的!”
“不就一塊布?不是你的布喲,你給我幾塊,從進您家門,你給我買過幾塊布?”
“那你也別跟孩子這樣?孩子眼還不好。”
“眼不好,我讓她眼不好的?兒子都白養了,娶了媳婦就不要娘了!從進來就生孩子,做月子,這又眼不好,還聾,要這個幹麼用,兒也沒用了,分家!馬上分,你去給我找人去,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