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玲新哭的沒有了絲力氣,大光才扶起她,安頓她躺下。
大光是痛心的,不光因為失去了心愛的兒子。還有那冷冰冰的母親,自從出了這事以後,除了當天早上馬老太咒罵了一頓以外。沒有一句安慰,貼心的話,外人還知道來勸勸,大光出門碰見人,都知道說句寬慰,同情的話。可自己的親娘,沒有到這屋裏看一眼,沒有一句對自己和自己那可憐的媳婦安慰的話,隻有冷眼旁觀,她是自己的親娘嗎?那死去的安安是她親孫子嗎?還有自己那個爹,是怎樣狠的心腸才能把自己的親孫子親手去埋掉。
大光沒有去問自己的爹,孩子埋去哪裏。隻是聽人說那天早上看見他爹去了果園那邊的河裏。大光沒有勇氣去找。今晚看著玲新滿眼的恨意,他翻來覆去,再三確認玲新睡熟悄悄出了門。
天上的星星燦爛無比,月亮也半掛在東邊的夜空,大光去了河道,仔細的尋找。終於在河道邊的窪地裏看見了一塊新翻了的沙土,這塊窪地到雨季就會滿了河水,過了雨季就沒了痕跡吧?看著這塊新翻的沙土,大光五味雜陳,他的心是壓抑的,他不記得自己開懷大笑過。平時自己總是悶悶的,從有了安安後他是開心的,雀悅的,可現在好像一塊巨石壓住了自己,搬不動,挪不開。
大光在天亮之前回了家,他沒有回屋,挑水,做飯,打掃天井,他要讓自己有活幹,忙起來。
過完了年,天也漸漸暖和起來。
果園裏開工了,俊英跟張春妮,劉玉娥在果樹下翻地,翻好的地要種地瓜,花生。
“春妮,咋了,臉拉這麼長,誰惹著你了?
“沒人惹我。”
“沒人惹你咋那臉都能擰出水來?”俊英兩人調笑著。
“唉,還不是”春妮坐了下來,“俺家裏要我給俺哥換親。”
“啊!怎麼會這樣?”兩人圍坐過去。
“俺哥過年就二十七了,腿又不好,不能看著他打光棍,過年俺姑來了說能給介紹個換親的。”
“您爹娘答應了?”
“嗯,答應了,托俺姑給打聽合適的去了。”
“那怎麼辦,換親的肯定都有毛病!”俊英涚:“要不,你趕緊自己找一個吧,找個相應的,趕緊上他家去!”
“去哪找個相應的,天天就在這南劉村果園裏轉悠。”
“你想要個什麼樣的,我倆都給你注意著點。”
“我想要個你哥那樣的!”春妮脫囗而出,“你哥,可你哥都娶媳婦了。”
“啊,俺哥那樣的的,傻了吧唧的,俺那嫂子是個聾子,這幾天,天天哭,眼這都要哭瞎了。要不,叫俺哥離婚,你當俺嫂子?哈哈哈!”
“你這死爛妮子,我才不當您嫂子呢?”春妮羞紅了臉。
“哎,俊英,我當不了你嫂子,你當俺嫂子吧!”沉了一會,春妮又說。
“你說麼?俺才不要您那瘸子哥呢!俺有對象。”
“哎,不是俺哥,是表哥,年前咱去看電影見著的那個俺姨家表哥,向我打聽你呢!你那對象到底咋樣,不行就踢了他,當俺表嫂吧?哈哈哈”三個人鬧做一團。
“唉,對呀,俊英,你那對象怎麼樣,聽說是個當兵的?”玉娥問。
“嗯,是個當兵的,定完親就當兵走了,連個人毛都見不著,啍。”
“見不著就寫信唉,鴻雁傳書,多好”玉娥羨慕不已。
“好麼呀,人都見不著,沒意思!”
“什麼沒意思,是想您女婿了吧,寫信叫他回來。”幾個人又笑鬧了一番,繼續幹活。
這天回家,俊英卻當玩笑一樣告訴了馬老太:“娘,春妮家要她給她哥換親呢!春妮不願意,愁的了不得!”
“愁就不換,相不應的人,一輩子過得不痛快。”馬老太答道。
“可她爹娘叫她換呀,我說叫春妮自己找個相應的,你猜她相應誰了?”俊英神秘兮兮的!“俺哥,她說相應俺哥這樣的了,你說喜人不?”
“你哥?。她相應你哥了?也對,你哥長這麼好,隨我,幹活又好,還會疼媳婦,唉!”馬老太說到這,不由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