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發燒了,玲新天不亮就把大光叫了起來“安安摸著有些熱,奶也不好好吃!”
大光嚇一跳,緊張的看了看兒子,小臉有些紅,叫聲安安也不像原來興奮的回應。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大光起來去敲堂屋的門“孩子發燒了,娘,怎麼辦?”
馬老太被吵醒了,就隔著門說,“噢,發燒,給他喂些熱水,灌個熱水瓶子,給他捂梧出點汗,就行了。”
以前的人們沒有電褥子什麼的,沒有火炕的齊魯大地上,暖炕都用熱水壺,就是一種象瓦罐樣的,有塞子,灌上熱水放到被窩裏取暖,到了解放後,有了一種玻璃瓶,是醫用裝鹽水用的,在鹽水用完後許多人家就從衛生室要了來,灌了熱水暖炕,基本家家戶戶都有幾個。
大光灌了個熱水瓶子,塞到安安的包被外邊,玲新又摟著安安喂了奶,灌了些熱水,安安就又睡著了,到了早飯後,安安醒了,玲新摸了摸,好像不燒了。
吃過早飯玲新要洗衣服,馬老太要她去井上洗,省的來回挑水。安安就又被放進小蔞子裏曬太陽。
玲新來到井沿上,好多人都在這裏洗衣服,快過年了,家家戶戶要洗的東西多。“哎喲,這不是大光家的嗎?來洗衣裳啊?”說話的是劉廷行老婆,按輩份得叫二奶奶
“嗯,您也來洗衣衣裳,二奶奶?”
“可不,天天洗不完的衣裳,你出來洗衣裳,孩子誰看著呢?”
“他奶奶,俺婆婆看著呢!”
“不孬,您婆婆還知道給你看孩子,原來看她對大光那樣子的,現在這樣就算不錯了!你啊!得知足!”
玲新訕笑著,不願多說,又心中牽掛著安安,急急忙忙洗完就回了家。
回家給安安喂了奶,看著孩子沒精神頭,但也不燒,下午還是推磨,安安又是被放在磨道裏。
開始還好,不多久,安安一直哭,玲新哄了多次,眼看快黑天了,安安又開始發起燒來。
大光進了門,玲新就說:“孩子又燒起來了,又哭又鬧的,也不好好吃奶,咱倆抱著他去衛生室找醫生看看吧!”
大光一聽,連忙扔下鐵鍁,到屋裏翻了翻,又找馬老太:“娘,給我點錢,我去衛生室給安安看看。”
“你自己沒錢,小孩子哪有不發燒的,出點汗就好了!”馬老太聽著要錢就有些不情願了。
“出了汗了,這不是又燒起來了嗎?”
“感冒發燒,哪能出一回汗就好,棚子裏有幹薄荷,泡點水給他喝,以前不都這樣嗎,誰動不動就去衛生室!”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孩子小,又快過年了,要是一直發燒了怎麼辦!”
看著大光要急眼的樣子,馬老太隻好回屋拿出來兩塊錢“就這些,不夠自己想法。”
大光接過錢,抱著安安就去了衛生室。衛生室裏是赤腳醫生張兆謙值班,給安安量了體溫:“孩子就是感冒了,沒多大問題,先開點藥吃吧,注意保暖,回去多注意,不能再反複,反複發燒轉成肺炎就麻煩了。明天要還是燒就過來打兩天針!”
大光兩人連連稱是,回家安安吃上藥,安安也哭累了,慢慢的睡著了。
吃過晚飯,上了床剛要睡覺,安安就醒了開始哭鬧起來,大光趕忙又起身點著煤油燈,看著安安是尿了,換了尿布,玲新說:“再吃回藥吧,這都快十點了。”
“行,該再吃一回下。”大光起床下地去拿暖水瓶衝藥。
這時,窗戶紙卻被人戳了個洞“撲”的一聲,煤油燈被吹滅了。
“狗才料子,張著燈睡覺,沒出息,不要臉!”劉棟亮的聲音在窗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