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唐府來個幾次的錢，絕對夠把這個道觀裏裏外外重建一次了。
想到自己第一次去庫房偷——拿原本屬於自己家的錢時看到的場景，心裏的疑惑愈是加深。
掌門姍姍而來，身上的衣缽都沒穿戴整齊。
想來便是從床上撈出來的。
等被小道士拉著過來站定了，再一看來人。
仙風道骨的老道士便愣在當場，眼睛瞪得溜圓。
“你，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老道士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斷斷續續說出了這句話來。
還沒等甘道衡回他，那倒是似乎是自己想明白了什麼，又是歎息又是搖頭。
“道長，你認識我？”甘道衡有些意外，這一趟難道這麼順利？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呢。
“你既然來到了這裏，想必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吧。施主可去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了？”那道長身上倒是有幾分道骨，不似那小道士給人的世俗感重。
隻是那身道服過於的新了，而且料子極好。想來也是個能撈金的家夥。
甘道衡搖了搖頭。
“不敢見，我怕他們不認我。”
老道士點點頭，對他的想法似乎是讚同的。
他拉著甘道衡去了另一處，那裏供奉著不少架起來的玉牌，名字都是些俗世的名字，而非道長圓寂的法號。
甘道衡一一看去，從他們中找到了唐家老一輩，唐老爺，唐老夫人的名字，還有唐段明。
玉有養魂的作用，給唐段明和老一輩供奉他能明白，那這唐老爺還沒死呢，為什麼也上去了？
活人用玉寫個名字功夫可不是什麼好的征兆。
這個道觀估計就是唐家在養著，總不能咒人家當家的死吧？
老道士走上前，指著唐段明的位置告訴他：“原本，這個位置應該是你的。”
說完他又指著那遠方的位置，那是唐家的方向。
“原本，那個地方就是用來葬送你的。可是現在，有人替你了。”
甘道衡心中的疑慮越發加深，可隨之而來的，一個答案似乎也要呼之欲出。
“施主，你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勸你一句。離得遠遠的，別回去。
那唐府看著富貴，其實不過是座金棺材罷了。你父母想盡辦法將你送出去，別辜負他們的期望。”老道士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想到那個唐家現如今的模樣，也是無奈。
“道長，你的意思是，是我父母故意將我換掉的是嗎？或者說他們一開始就是想好了用唐段明換了我的身份，而不是我養母……”甘道衡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似乎有了答案。
“一個外室，如何有這個本事。”
老道長沒有正麵回答，但這個回複已經足夠了。
甘氏是一個沒權沒勢的外室，除了那兩年唐老爺的寵愛和一些金銀，是什麼也沒有得到。
這樣的人如何能換走主母的孩子呢？
所以其實是唐家人故意的，他們要的就是換走甘道衡，讓他在名義上成為不了唐家的孩子。
這換的豈止是身份，還有命格。
“那這冥婚又是怎麼回事。如果他們早知唐段明的身份，為什麼要為他做到這種地步？”甘道衡還是有些奇怪。
這冥婚太過奇怪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兒子，為什麼要連身後事都安排的這麼好？
“這……”老道士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些為難。
這事兒，說起來和甘道衡沒有任何關係，是他們自己的掰扯。
隻是都說到這兒了，繼續說似乎也沒什麼不對的。
“這事與你就沒有什麼關係了。施主，別多摻和才是最好。這世上的一切都有個因果。他們將你換走便是種下了因，這場冥婚不過是最後結的果之一。”
甘道衡有些明白了，為什麼每次自己說話，安戚司都那麼急切地要他說人話了。
這說一半留一半，故弄玄虛確實很煩人。
既然知道了這一切，那麼話也說到了這裏，估計是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最後需要做的，就是回去，阻止這場冥婚。
他可還記得，安戚司和他現在是合作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