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姐含笑不語,小春香便知道她是許了,自去布置。小春香還怕小寄姐不著急,又去小桃花那裏說三舅這幾日送了東西與童寄,教小桃花有事無事走到寄姐門口指桑罵槐幾句。小桃花受了春香的指點,便依言行事,專挑了童奶奶不在家的時候站在院子門口****長,妓女短的說荷香院。
小寄姐起先還忍得住氣。誰知漸漸吃用之物都短少起來,童奶奶在廚房做活,柳嫂兒偏要留她一處吃飯,吃完了還要拉著說半日話。不是剩飯菜就是焦鍋巴早裝好了盒子教童奶奶拿回去。童奶奶也有心讓女兒吃些苦,將來出去好過得日子,並不說什麼。
小寄姐畢竟是從小兒富貴日子過慣了的人,就是這幾年家裏敗落了,有童奶奶頂著,也沒有認真受過委曲吃過苦。進了狄府,素姐存心要慣她的壞毛病,要教她將來出去過不得苦日子,吃用之物與主人都差不多少。這樣的飯菜她哪裏吃得下,就覺得日子難過起來,有心去尋狄希陳,在家裏就坐不住。
這日晚飯時,小寄姐因童奶奶還有大半個時辰才回來,趁天色昏暗走到前院樹影裏等狄希陳。過不多時就見小桌子先進來了,仿佛沒看到她,自去廚房那邊。落後狄希陳拿著幾個大紙包,差不多擋著半邊臉進來。
小寄姐忙走到跟前笑道:“狄大哥,去我屋裏,我有話跟你說。”
狄三爺先聽見嬌滴滴的喊狄大哥,已是酥麻了半邊,不由自主就教小寄姐拉著衣角,牽到她的臥房裏。
寄姐房裏隻點著一碗油燈,燈油裏不知道教小春香攙了什麼,點起來忽明忽暗。所以小寄姐隻看到衣裳是狄希陳的,並不知道自己認錯了人。
待她關上了房門解衣裳,狄三也猜她是把自己當成狄希陳了,有心要沾這場便宜,不等她靠過來,就吹熄了燈。憑小寄姐叫了幾百幾千聲哥哥,他都不做聲,隻是手底下不停,脫了小寄姐的衣裳不算外,連她的纏腳布都拉了下來,抱著她的小腳親了幾口,就將纏腳布拴了她的腳在床檔子上。
黑夜裏看不見五指,隻憑摸索行事,狄三爺是久曠的人,就格外勇猛。小寄姐受不得疼痛,起先還能咬著牙承受,待狄三發了興致,用起大力來,小寄姐顧不得害羞,嬌聲哭道:“大哥慢些,痛殺我了。”她這裏越哭泣,狄三那邊越覺得有趣,用力搗得床板吱呀吱呀直響。
卻說小桌子遠遠的跟著童寄姐,見她引了狄三進了她臥房,就忙報於春香知道,春香紅了臉說與幾個媳婦子聽,教點齊了家裏男女奴仆,悄悄兒圍住了小寄姐臥房前前後後。
素姐與幾個大丫頭遠遠的站著,見站在窗下的幾個男仆臉上笑得猥瑣到不能看了,方道:“開門。”
幾個男仆巴不得一聲,忙點亮了火把,拿腳踢開了房門。就見一男一女兩個在床上緊緊纏在一起。狄老三還罷了,見人家來捉,撈了件長衣服穿上,爬了起來站在邊上等發落。
小寄姐卻是上上下下都光著,兩隻腳還係在了床檔子上。這樣七八個火把拿進去,亮如白晝,將她全身上下都教人看了個遍。素姐遠遠的見裏邊白花花一片,忙叫個身邊的媳婦子去給她穿衣,卻是遲了,一個男仆裝做好人去解小寄姐的纏腳布,來來回回已是摸了十來下,方解下了她的雙腳,中間還故意將她才拉起蓋在身上的半幅被子掀開來。
小寄姐本來鎮定,攏了攏頭發在被內穿好了衣裳,慢慢下床,正想衝著素姐笑,卻看見邊上的縣太爺換了狄三爺。小寄姐方曉得是認錯了人,兩腿發軟。兩個媳婦子夾了她走到門口,按她跪下。
素姐慢慢走到門口,卻不看她,隻衝著狄三爺道:“三爺若是真喜歡她,也跟三舅要小桃花一樣說一聲兒,能值幾個錢,何苦做賊。”又冷笑道:“也是這個丫頭,買了來才知道她名聲兒不好,聽說跟個姓蔣的秀才偷上了,所以咱們今日得了消息來,竟真做下這等不知羞恥的事。”說完了冷笑著看小寄姐。
童奶奶教柳嫂兒穩住了,到此時才來,見圍了一院子的人,她女兒衣裳不整披頭散發教人按了在地上,狄三爺光著腿披了件大衣服站在邊上,素姐冷著臉不說話。她急中生智忙走床前拉了沾血的床單到狄老三跟前跪下道:“我女兒教三老爺玷汙了清白,還請奶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