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河站在陳楊旭的身側,微風吹過他的發絲,愜意的姿態讓他和身後淒慘的場景格格不入,牧星河似乎知道陳楊旭心裏想著什麼,輕聲開口說道,“蔡青頭八字硬,死不了。”
陳楊旭側著頭看著牧星河,點了點頭心裏寬慰了些,隨後問道,“我的八字呢?”
牧星河也轉頭看向陳楊旭,沉吟了片刻說道,“八字不輕也不硬,就是透著倒黴兩個字。”
陳楊旭猛吸一口氣,他覺得牧星河說話有些氣人,甚至有些陰陽怪氣的,但是轉念又覺得牧星河說的確實也沒錯,他這輩子沒有見過鬼,當然他是指月老廟之前,那麼八字確實不算輕,但是每年又都有血光之災,他確實算得上倒黴的了。
沒有辦法反駁牧星河說的話,陳楊旭隻能嘟嘟囔囔的抱怨,“倒黴又不是我想要的。”
牧星河輕笑了兩聲,隨後說道,“我說過,有我在,保你順風順水。”
陳楊旭聽著也跟著笑了笑,“那我怎麼還遇到這一出又一出的怪事來了,不是保我順風順水嗎?”
牧星河搖搖頭說道,“此言差矣,你遇到這些怪事,並不是一定是壞事,不是壞事,那又有何需要我來保的?”
陳楊旭在心裏細細的思索著牧星河的話來,他覺得牧星河的話好哲學,他聽的覺得對,但是細品又不是這個味來,想要反駁又不知道從那兒反駁比較好,難道要拿出唯心論和唯物論來辯論嗎?陳楊旭又想了想,他嘴巴不利索,肯定是說不贏牧星河的,於是又泄了氣,趴在船邊嘟囔,“真是我的觀音菩薩了。”
兩人說話間隻聽水麵噗呲一聲,水麵冒出幾個人的身影,陳楊旭定睛一看,不正是蔡青頭和提燈大師他們嘛。陳楊旭連忙喊道一旁的夥計幫忙,將幾人拉上了船,蔡青頭眼色木訥,嘴唇慘白,身體不住的發抖,陳楊旭見狀忙從船艙裏取出可以取暖的東西將蔡青頭嚴實的圍住。而一旁的提燈大師將禪杖靠在船艙上,伸手在將自己身上濕透的衣服擰幹,也是負了傷,腿上肩上滲著絲絲血跡。
“提燈大師!”陳楊旭忙將止血膏藥拿了過去,然後連連道謝。
提燈大師下海後並不是隻救了蔡青頭一人,他帶回來了十來個人,雖然不是全部落水的人,但是是他力所能及的部分了,獲救的人上了岸也是痛哭,有家人的抱著家人痛苦,沒有家人的便拿著袖子不住的擦著自己的眼淚,也是跟著陳楊旭不住的跟提燈大師道謝。
提燈大師擺擺手,出家人遇到這種事肯定是要出手相救的,隻是他力量不夠強大,無法將所有落水的人都救回來,還有好些人都已經慘死海妖腹中,蔡青頭也是運氣極好,他追上去的時候蔡青頭已經快被拖入深海之中,尋常人哪兒收的了深海的壓迫,提燈大師速度極快的追趕上去將海妖擊殺,才險險救下蔡青頭來,他禪杖在水裏發出陣陣黃色光芒來,佛音從提燈大師嘴裏響起,一陣光芒過後,蔡青頭突然能呼吸了,他瞪大了眼睛,雙腳並用的抱著提燈大師,原來提燈大師使用佛力將海水隔開,這樣蔡青頭才能再次順過氣來。提燈大師下海並不是來救蔡青頭一人的,他還要救其他落水的人,於是提燈大師任憑著蔡青頭抱著自己的腿,迅速的向其他海妖遊去。
蔡青頭打著哆嗦,好半天後身體慢慢回暖了神色才慢慢恢複過來,蔡青頭抬頭看到陳楊旭,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旭哥!好嚇人啊,那海妖張著嘴要吃我,要不是大師來的及時,我就死了!”蔡青頭哭的淒慘,剛剛才止住哭聲的人頓時又開始哭了起來。
天色逐漸晴朗起來,火熱的陽光照耀下人們才慢慢的好轉起來,恢複稍微好點兒的馬案頭也從船艙中走了出來,見到蔡青頭又忙是感謝提燈大師,又是忙著感謝老天保佑,然後才指揮著船夫往最近的碼頭開去。船隻在海上又行了兩日,由於兩隻船並在了一起,速度比一隻來的更快,兩日後他們便靠了岸,靠了岸後船上的人都迫不及待的下了船,他們相互感謝著,然後去尋找落腳的地方,休息好後再走旱路繼續趕路,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要走水路了。
馬案頭他們靠了岸後便立刻去找了船工看船,這船是他們租的,出了事兒也是要賠的,再加上海上出的事兒,貨物也丟了些,他們需要立刻修船算損失了多少後才能再做打算。陳楊旭見馬案頭忙不過來,便也不方便去打擾,和牧星河以及蔡青頭找了家店休整了半日後,便又到了碼頭邊上,陳楊旭見馬案頭坐在碼頭邊上和船工商討著什麼,也不方便打擾便站一旁,沒多久那船工便離開了,馬案頭見陳楊旭他們站在那裏也走了過來。
“還好船體沒有太大的破損,修起來不難。”馬案頭說著又指了指卸下來的貨物,“就是這貨丟了不少,估計這趟買賣得賠錢了。”
陳楊旭他們望了望貨物,起初他們也奮力的在幫忙搬運,但是奈何海妖來的猝不及防,能夠保下這麼多已經是極其不容易的了。
“船休整還要些日子,剛好這兒離青川也不遠了,水路估計你們也不敢走了,便從這兒出發走旱路過去吧。”馬案頭原本受命是要護著他兩個弟弟到青川再回去的,但是現在這情況,就算船修好了,恐怕也不敢上船了。
馬案頭說完又囑咐道,“你們前往青川走旱路要不了多少時日,將牌位送回去後要早早回來,哥哥會在每個碼頭留口信給船工,你們要是隔著哥哥不遠一定要知會,哥哥到時候走旱路送你們回去。”
陳楊旭聽著馬案頭的話心裏暖暖的,隨後便點點頭答應了下來,馬案頭是把他們當親弟弟對待的。
隨後一行人休整好後便又開始出發前往青川,這一次從坐船的陳楊旭,蔡青頭,提燈大師和馬案頭,變成了走旱路的陳楊旭,蔡青頭,提燈大師和牧星河了。牧星河為何能理所當然的跟著呢,陳楊旭說牧星河也是去青川的,在船上和他出生入死,是他的兄弟了,所以便一起結伴而行,於是牧星河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點了點頭,便加入了隨行的隊伍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