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青頭上了船以後商船便駛離了岸邊,馬案頭看著蔡青頭擱哪兒係褲腰帶,不住的罵道,“臭小子,就幾刻的功夫都要去紅樓,憋了才多少日子就憋不住了,你就不怕耽擱在裏頭了,到時候你馬哥開船走了撇下你,你別怪馬哥不仗義,去了紅樓睡上幾日的就算了,你有多少錢使喚?”
蔡青頭被罵的連連稱是,然後撓著頭不好意思的說,“記住了馬哥,記住了,這不回來了嘛。”
馬案頭哼了一聲便去了船的另外一頭忙活,蔡青頭見馬哥走了總算是舒了口氣,隨後笑著跟陳楊旭搭話,“旭哥,你去鬧市沒有?”
陳楊旭點點頭,其實他心裏也虛的很,蔡青頭沒忍住氣性跑去紅樓玩了一轉,自己也沒有好到哪兒去,跑賭坊去了,這要是讓馬案頭知道了,就又該轉頭罵他了。
“旭哥,鬧市真好玩兒啊。”蔡青頭說的眼睛裏直放光,“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稀奇的玩意兒,馬哥還說紅案稀罕的事兒少,一路到都府,離都府越近稀罕事兒越多,你說都府的鬧市得是什麼樣的啊。”
陳楊旭沒有插得上話,蔡青頭又接著說,“我算是開了眼了,雖說紅樓馬哥交代過不能去,但是這弟弟我不是年輕氣盛嘛,旭哥,我跟你說這紅案的紅樓跟我們那兒可不一樣,修的可漂亮了,內裏少說有三四層,每層都一排排的姑娘跟你招手,哎喲,你不曉得,我要不是心裏想著念著都是要回船上的,我估計都得死在那個地方。”
蔡青頭興起,忽地又摸出了自己的荷包來,陳楊旭記得他的荷包還省了些錢的,現在看來估計已經空了,蔡青頭突然又笑得不好意思了,對著陳楊旭晃了晃自己的荷包,“旭哥,我這趟去紅樓把錢都給花光了,剩下還有好些日子呢,雖然說這路上吃喝餓不著,但是一分沒有,也太可憐了吧。”
陳楊旭無語,感情這家夥是來找自己要錢來的,蔡青頭說話沒有刻意小聲,坐在船頭的胡道長自然也是聽了個清清楚楚,原本也不愛跟他們說話,也不喜歡插手別人的事兒的胡為忽地站起來向蔡青頭走了過去。
“小兄弟。”胡為對著蔡青頭說道,“鬧市雖然有意思,但你確實應該聽你馬哥的話,賭坊和紅樓都是去不得的。”
蔡青頭頓時不樂意了,他從小到大除了他爹跟他旭哥可以說他,別人說他,他是不樂意的,馬哥就算了,畢竟馬哥從小看著他們長大,是他們半個哥哥,但是這個胡道長也來插上嘴了,這個不樂意表現的更是明顯了起來。
“越往都府走,這紅樓越是不簡單。”胡為說著從懷裏從出一張折成三角形的符紙來,“這個清心符紙你放在身上,再遇到引路石的時候便不會那麼容易著道了。”
“引路石?”第二次聽見引路石的名字,陳楊旭好奇的開口問道,“何為引路石?”
“紅樓賭坊的危險是常走在江湖上的人心知肚明的,既然危險必定大家都很是忌憚,紅樓買樂,賭坊縱情,稍有不慎整個人怕是都會搭進去。”胡道長說著,然後指了指蔡青頭,這個人肯定就是遇到了引路石才會跑去紅樓快活,“引路石,顧名思義是用來引路的,人們不敢去,那麼紅樓和賭坊的主人肯定是要想辦法把人引過去,隻要是進了紅樓賭坊,這能不能脫身全看命了。”胡道長說著將那清心符紙塞給了蔡青頭,“這引路石算的上是妖術,紅樓賭坊的人要把人強拉進來,怎麼都不是正大光明的手段。”
“囉嗦。”蔡青頭不喜歡不認識的人對他指指點點,也算是半信半疑的收了胡道長給的符紙,嘴巴還是低聲的嘟囔了兩句,胡道長也不知道是聽到沒有,笑著搖搖頭又走回了剛剛的位置坐著。
陳楊旭思索了會兒不是很放心的對著蔡青頭也叮囑道,“你下回去鬧市可注意點兒了,馬哥也這樣提醒過你,胡道長也這樣說,你可要放心上。”
“知道了。”十分不情願的回答,蔡青頭到底是聽進去沒有,陳楊旭也不知道。
船又在海麵上行了一日半,幾乎快到了傍晚的時候才依稀看到了城鎮的影子,陳楊旭站在船頭張望著,他看到碼頭上來來往往好些人,似乎是比紅岸的人還要多上幾分,城鎮到了傍晚開始陸陸續續的點燈,燈火照耀著整個城市,顯示出一番十分熱鬧的情景來。
“清池鎮到了!”掌舵的船夫扯著嗓子喊著,“準備拋錨上岸卸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