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廟雖然修的不是特別的大,但是按照規矩依舊是有著前堂中院後殿的邏輯的,前堂豎著神牌,也就是對外說明這個廟具體是供奉的哪路神仙,神牌的兩側作為入口可以進入到中院,中院當中放著香火塔,這個香火塔不是用來供香的,而是用來供蠟的,如果是說在其他的寺廟,那就應該不止一個香火塔,但是他們這個地方確實有些偏了,這兒供奉的又剛好是月老,不是什麼觀音娘娘,所以這個香火塔便隻有這麼一個,也是因為位置也是有那麼偏僻,香火塔上掛著的燭火也不多,到了這個後半夜的時間也隻剩下了香油,沒有還在燒著的火苗了。
陳楊旭三個人從前堂走到了中院,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一陣涼颼颼的,明明是盛夏的夜晚,理應不該這麼涼才對,估計是因為他們在山上,這樹木多起來,自然是比鎮上來的涼快,陳楊旭心中這樣想著。
中院是個不大的院子,四周空蕩蕩的隻留了幾個大的水缸在那兒,陳楊旭三人走過了香塔過後便定了足,想了想便在快到後殿的地方將手裏的香點燃了起來,然後給蔡青頭擺擺手示意他們兩個要進去燒香了。蔡青頭扁扁嘴有些不樂意,他也想進到後殿裏麵去,這中院讓他感覺有點兒冷了,他出門沒想到山上會是這樣的氣候,自然衣服也沒有穿太多的,都是麻布短衣。蔡青頭看陳楊旭不讓他進去,他知道是該這個理,但是心中還是不痛快,於是也沒回話轉身跑那幾個水缸身邊坐下,靠著水缸準備打盹了。
陳楊旭見蔡青頭上一邊睡覺去了才轉頭對青玉說道,“這香燒的慢,得好一會兒去了,一會兒你要是跪那兒困的不行了,你就趴著睡會兒吧,等白露了我叫你就是了。”
青玉眼裏露出驚訝,隨後也是點點頭,她感覺心裏暖暖的,陳楊旭這人不僅是看著白嫩好看,這品性也是那些粗糙的男人沒法比的。
兩人手裏拿著香便進了後殿,後殿也是不大,進去後便能將整個後殿盡收眼底,隻見後殿放著個半人大的神像,四周綁著稀稀疏疏的紅線,讓人一看便知道這便是那月老了,月老像前放著一個香爐,上麵稀稀疏疏的插著幾隻已經燒盡了的香火,香爐的香灰底不是特別的厚實,也就是說來這兒燒香的人並不是很多。香爐是放在供奉的香案上的,香案前放著三四個草席,是給燒香的香客跪拜用的。
陳楊旭拿著香站在草席前,青玉也跟著過去站在陳楊旭的身側,見陳楊旭香舉過頭頂,然後拜了三拜,青玉便立刻跟著有樣學樣了起來,其實青玉跟著拜的時候覺得很是奇怪,寺廟拜佛她不是沒有去過,尋常女子人家也是常年回去寺廟裏麵拜佛祈福的,但是陳楊旭的拜法她從來沒有見過,她們拜佛都是一手拿香一手請神,請神期間說出自己祈的是什麼福後,再將香放在請神的手中,隨後再往香爐裏麵插。可陳楊旭不一樣,他將雙手一起握著香高舉過頭頂,然後彎著腰和香一起拜了三拜,青玉不是很懂,以為是這兒當地的拜法,於是也隨著陳楊旭的動作一起拜,拜完後也是跟著一起將香插入香爐中,香入香爐了後兩人便一起跪在了草席上。
“這是你們當地的拜法嗎?”青玉跪在草席上,好一會兒後忍不住開口問道,這長夜漫漫,她也有些無趣,難道真要這樣一言不發跪上一整晚?
陳楊旭愣了一下,他一直都是這樣拜的,他也習慣這樣拜,所以剛剛拜的時候也沒有想那麼多,但他又突然想到他小時候也是看過其他人拜佛的,都不是他這樣的拜法,陳楊旭心思萬千,細細了想了下後說道,“這是我自己的拜法。”
白石子裏麵的牧星河聽到也來了興趣,他的身份特殊,他見過千百種請神拜佛,但是唯獨是沒有見過陳楊旭這種拜法的。牧星河和青玉都想聽聽這個拜法是有什麼講究的,但是陳楊旭說完後便沒有聲,看來是不願意說更多的話了,牧星河覺得去追問也有些無趣,於是也閉了眼養神。
陳楊旭進後殿後便將燈放在了香案旁,他又和青玉離得近,當時是能夠看到青玉眼裏的求知,但是言多必失這個道理陳楊旭還是懂得。於是陳楊旭心思轉了轉,伸手將身側的草席給青玉拿了過去,讓在青玉的四周說道,“你先睡會兒吧,一會兒白露了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