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並沒有等到那樣的機會。有一天,衛兵都被譴走了,兩個年青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人提著一壺酒。
“伯中,庸國的新君已經登基,你上路的時候已經到了。”
“我母後呢?”
“喝下這杯酒,你們就能見麵了。”
“不,我想死。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們商家一直都代你們不薄,你們何苦要斬盡殺絕。”
“成王敗寇,這是你的命。聽清楚了,斬草除根這是大王命令。”
說罷,兩個青年人就不由他分辯,把毒酒給他灌了下去。很快石小湖最感到肚子劇痛,他在地上打滾,伸出手想去抓住其中一個殺他的人,但是那人一腳把他踢開了。兩個青年人便哈哈大笑著離開了大殿。
石小湖的手漸漸不能動了,劇痛感也消失了,他感覺很累很累,很想大睡一覺。就在這一刻,他竟然聽到了母親的聲:
“中兒我的好中兒,你是多麼善良乖巧的孩子,隻可惜你生在了這帝王之家。若有來生,就忘掉這一切,做個平常人家的孩子吧?‘我以我血,奉為犧牲。生死罔替,閻羅永墮。’弟子願冒天譴,魂飛魄散,永不超生,隻求救我的中兒一次!”
“母後……”這是石小湖最後發出的聲音。然後,他就感到一團黑氣罩在了他的身上,無數的鬼魂在他身邊哭嗥,最終他失去了知覺。
等到他再次醒來,便發現自己已在深山之中。他不知道為什麼沒死,也不知道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隻感覺全身的肌肉都有些酸痛,沒有力氣,就好像剛大病過一場。
石小湖爬到一棵樹旁,靠著樹杆的支撐慢慢地站了起來。但隻站起來這麼一個單簡單的動作就讓他氣喘籲籲了。
看看天色,隻知道還是白天。森林中野獸大多喜歡在夜間出沒,所以他必須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最好還能再找到一些水,他現在都快渴死了。
歇了好一會兒,等到他感到身體已經恢複一些力氣之後,便一步一步向前挪動。就這樣慢慢地向前走了一段矩離。他看到前麵有一個樹樁,是被鋸子鋸過的,這說明附近應該有人居住。
他喘息著向那樹樁走了過去。他本來是想根據樹樁的年輪來判斷一下方向的,但是等走到近前,他又發現了一個驚喜,在草叢中竟然有把鏽跡斑斑的柴刀。
他慢慢地跪下來,將柴刀拾起。又慢慢地站了起來。然後他大口地喘了起來,他感覺身體已經恢複了一些了,至少身上的肌肉已感覺不到疼痛了。
時間不知又過了多久,天色已經暗了。石小湖在森林蹣跚地走著。因為是在山上,所以他一直在向山上走,希望能碰到來上山砍柴的獵戶。但是走了很久,除了一隻地鼠和幾隻麻鵲,他什麼人也沒有見到。
終於,他實在走不動了,隻好倚在一棵大樹上,想讓自己休息片刻。但就在這時,他聽到不遠處傳來猛獸低沉的喘息聲。而且還有一股淡淡的腥臊味傳來。這讓他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現在沒有多少力氣,逃跑隻能是死得更快。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取出柴刀,連大氣都不敢出,靜靜地等待著。腥臊味越來越重,那隻野獸逼近過來了,而且目標顯然就是他。不一會兒,一隻有小牛般大小的黃獅從離他二十步遠的樹上躥了下來,開始慢慢地向他靠近。
石小湖永遠記下了黃獅那雙閃爍著黃色幽光的眼睛,真個就像是魔鬼在向他走來。
他用顫抖的雙手緊緊地握住柴刀,指著黃獅,如同已經快要沒頂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雖然無繼於事,但卻已是最後的希望了。
黃獅隻看了他一眼,就唔吼一聲補了過來。石小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但是在刹那間他看到黃獅在空中靜止住了,他可以清楚地看清它的根根毛發,它的血盆大口,它那宛如利刃的爪子。而且他似乎也看到了黃獅接下來的動作,它會先將他撲倒,抓破他的胸膛,然後一口咬斷他的喉嚨。
石小湖甚至還看到了黃獅咀嚼自己屍體的恐怖情狀,一切都是那麼真實,根本就不是幻覺!
幾乎是下意識地,石小湖向左移了一步,並將身子側了過來。黃獅撲來了,但卻撲了個空,而且石小湖的柴刀卻也好巧不巧地劃在了黃獅的脊背上。因為石小湖的力量太小了,所以隻是蹭破了它的皮,但就算這樣黃獅還是疼痛的大吼起來。
再一次,黃獅在石小湖的眼中靜止了。而且他看見了它接下來的每一次攻擊,它會用身子撞他,然後用前掌拍他,最後一轉身,用尾巴抽他。
黃獅果然如此動了起來,但石小湖已有了充分的準備,在黃獅撞他之前,他已經向後退,在黃獅用掌拍他時,他拚命向右一閃,整個人摔到地上,但卻險險地見黃獅的爪子避過了。最後,當黃獅一轉身,用尾巴掃他時,他已滾到了大樹後麵。黃獅的身子一不小心正撞到一塊岩石上,痛得嗷了一聲,向石小湖相反的方向攛出八丈多遠。
石小湖倚著樹杆站了起來,大汗淋漓地喘息著,用所剩不多的力氣舉起柴刀對準黃獅。
黃獅接連失手,便對麵前這個小孩警惕了起來,它不再貿然攻擊了,然而在距石小湖隻有十步的距離來回踱步,它一直都保持著一段距離,但是眼睛卻始終沒離開過它的獵物。它直勾勾地盯著石小湖手中的柴刀,眼睛隨著刀尖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