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3)

這女人瘋了,簡直完全不可理喻。傅展移開眼神,壓下所有無可名狀的情緒,k太激動了,得讓他冷靜下來,否則會有人要遭殃的。

「隻是一線可能?」他故作猶豫,似被打動。

k臉上重新出現了笑容,「我保證會仔細考慮。」

「好。」他不再猶豫,把隨身碟丟過去,「給你。」

k接了個正著,他的槍放下了,有那麼一會兒,他好像還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拿到了貨,隻是拿著隨身碟翻來覆去的看,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狂喜——但同時也有無限的心酸和感慨,傅展冷眼旁觀,也不得不承認,過去的一段日子,對他來說應該也一樣是一段不容易的旅程。他開始一定把事情想得很容易,但之後慢慢發現,他追捕的獵物不但異常狠辣,而且還狡詐奸猾……

慢著、等等——

就像是看著他的大腦運轉,他看著k狂喜褪去,狐疑漸起︰這麼痛快就把隨身碟丟了過來,這其中是否有詐?

懷疑的眼神投注在他身上,傅展沒有說話,而是露著高深莫測的笑容,脊背漸漸挺得更直,現在是時候把姿態調高了,能否詐唬過去,就看他的表現了。有時候,最好的演技並不需要言語,隻需要讓自己相信就足夠了,餘下的事情,可以任由對方觀察。讓他自行去想像︰這隨身碟是真的還是假的?看起來應該是真的,這麼好的東西是很難仿冒的,但他為什麼這麼輕鬆就給了,一副這無關緊要的樣子,難道,思路在什麼時候出了錯,從這裏往上回溯,他們和盜火者至少在死人城有過接頭,所以k會很自然地想,難道,他們在死人城就完成了數據傳輸?

「你們是不是已經把數據傳輸出去了。」k同時問,賓果,完全對上節奏了。

傅展往笑容裏注入一些真誠的遺憾,「我們也一直想告訴你們這點,但恐怕,你們是不會相信的。」

「什麼時候,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你們不可能有網路的,整個歐洲的安全屋都——」

「是的,整個歐洲的安全網路都在你們的監視下,但恐怕,這世上還有一個東西叫移動硬盤。」傅展繼續遺憾地說,「你們一直都追得很緊,但在開羅,他們還是找到了機會,它被拷成了二十多份,這還是我知道的數——盜火者的內線把它們都帶去了以色列,如果你們沒有展開相應行動的話,它現在應該已經被送到了美國、俄羅斯,還有全世界你能想到的幾十個國家。」

「不可能!」k脫口而出,「但新聞——」

「新聞也要講究時機,我們這一陣子都在甦丹,收不到外界消息,不過,我想,」傅展說,「我這麼貿然地猜測——恐怕外界已經開始有動靜了,前置炒作,這是他們和我說的,對這件事他們安排了一係列的行動步驟。」

他們當然有行動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行動,美國國內怎麼忽然會如此轟轟烈烈地開始炒作政治黑.幕的新聞,進而把他推到風口浪尖?原來他隻不過是個前奏,對方想要的,恐怕還是透過他扯出水麵下的大魚,甚至是這麼一整份文件……

k麵如死灰,沒有說話,他最想要的自然是通過隨身碟將功贖罪,把這件事就此消弭,但如果檔真的已被送到雇主手裏,就算是拿到隨身碟,他所做的一切也隻不過是徒勞,傅展把他的情緒看得清清楚楚,他嘆了口氣,做出心有戚戚焉的樣子,「不得不說,我有些同情你,k先生,你的確是個厲害的獵人——隻可惜,你們的內部出了嚴重的問題。」

CIA內部一定有普羅米修斯的人,這是雙方的共識了,就像是每個衝鋒陷陣卻被豬隊友害死的主力一樣,k的憤怒終於找到了出口,他沒有說話,但表情卻不無認同,氛圍沒那麼劍拔弩張了,事態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傅展告誡自己要穩住,絕不能多看李竺——她有一側臉頰腫得厲害,看來是被人扇了耳光。是誰打的?k?看來他的情緒已經累積得很滿了。

隨身碟拿到了,卻依然窮途末路,這樣的特.工是最好招降的,h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是h在對麵,傅展的姿態會擺得很高,威壓他更認識到自己現在別無選擇的事實,但現在他決定表現得柔和點,「能抽根煙嗎?太陽底下有些曬,要不,咱們坐下來聊聊吧?」

他一麵說一麵接近,高舉雙手,以示誠意,k沒說話,雇傭兵們交換著眼色,有人的槍口已經垂了下來︰一直端著槍確實是很累的,再說,他剛才提到了k沒錢的事情,他們都聽得懂英語,也知道k的處境並不像他表現出的那麼好,他們應該也很關心自己的尾款什麼時候到位。

煙被點起來的時候,傅展就知道事情成了一半了,如果說開始的時候,k佔了99%的優勢,那麼現在他的1點勝算至少變成了60%。打倒k的並非是他的話術,而是他心中充斥著的恐懼,他要做的無非是提供第二個選擇——現在想想k最開始的算盤,簡直是孤注一擲得荒唐,一對破三也敢□□,他哪來的膽子?

不過,傅展的底牌也很爛,全靠bluffing,他把煙遞給k,也向四周散了一圈,大部分人並沒接,而是警惕地望著他,傅展也不介意,隨手抽了一根己貪婪地吸了一口,「我能理解你的感覺,說實話,我和你一樣無奈——我也並不情願做他們的信使,把東西送到開羅。隻是,兄弟,說了你別介意,比起美國人,還是他們更可怕,你說對嗎?我們也隻是兩個普通人,無權無勢,沾到了這個事,你能怎麼辦?你沒有任何選擇,沒人能做你的後盾,你隻能聽命行事——也許我們都是一樣的,是不是,兄弟?」